“锦情。”江柔止的语气中有着摇摇欲坠的额绝望,“你不是早就回忘尘了?怎么会在这儿?”
莫锦情头埋的很深,但站的很稳,没有半点慌张。
“磨蹭什么啊,赶紧说啊!”顾婉烟急忙催促莫锦情,楚肆虽急着去赴晚宴,但这段话也必须让他听见,否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一个在爱里的人是不通逻辑的,这一点顾婉烟比任何人都清楚,正因如此,她才会屡屡在楚肆面前自乱阵脚。
那楚肆又何尝不是一样?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凿的证据,如何能让此刻正深爱着江柔止的楚肆,动摇怀疑?
“请柬是我给江柔止的。”莫锦情答道,依旧没有抬头,语气也是波澜不惊,“她得知明府要办这样一场宴会,便传书信给我,央求我来长安一趟,替她跑个腿,此前她已经假借出门购置春装的理由,同明府的一个家仆串通,但不方便自己或是派身边人来取,生怕被人发现引人怀疑,便想到了我。我碍于情面,不得不应。”
说到这儿,她清了清嗓子,稍微抬起了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这便是当初江柔止交给我的书信。”
顾婉烟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江柔止,这可是你的字迹?你还有什么好说?”
她两根手指拈着这张薄薄的纸,递到了江柔止的面前。江柔止闭上了双眼,她不需要看,这字迹,必然会是“自己”的字迹。
想当年莫锦情刚刚来到忘尘拜师的时候,还是个从未上过学堂的小丫头,到了忘尘之后,跟着先生一笔一画的学写字,但也是写个七扭八歪。
江柔止则不同。虽然年龄相仿,江柔止却是从小拿着笔杆,已经写得一手好字了。当时,她与莫锦情是形影不离的姐妹,看着莫锦情这么羡慕自己的字,便道,“既然你喜欢我写的字,那我来教你吧。”
莫锦情眼神里洋溢出抑制不住的兴奋,“好啊好啊!”
自那以后,练功、干活之余,莫锦情便会跑到江柔止房中,同江柔止一起写字,还会将江柔止写好的字带回去临摹。后来随着二人的长大,各自的功课、生活都变得忙碌起来,练字一说,便也就罢了。
而如今,时隔多年,虽然江柔止的书法早就同当时相比大有长进,但是她知道,莫锦情若是有心模仿,自己必定是……
百口莫辩。
“江柔止,你为何不说话?莫非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真要我把这明府搅个天翻地覆,找出与你勾结的那个狗奴才,你才肯罢休?”顾婉烟不耐烦的道,“还是,你早就凭借着你这身功夫,灭了他的口?”
她睁开眼,却没有看向面前的这张薄纸,只直直的盯着莫锦情,莫锦情终于情不自禁的有些发慌。
“好,这就是我的字迹。”江柔止的语气中的绝望终于漫溢,“你们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