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将床上的青年吵醒。
啧......恍惚间,瓦尔睁开了满是倦意的双眼。
tmd,楼上这婊子上班还真准时,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对于一个十六岁处男来说这样的叫醒方式还是过于粗暴了,但相对于昂贵的钟表,这种不用花钱的闹钟就很容易接受了。
坐起身,揉了揉眼角分泌的结块。
瓦尔感觉头昏脑胀,估计最多只睡了三个小时,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剃刀党那些黑帽子果然完全不会在乎我这种“鸽子”的身体,但没办法,他们给的钱也是一般工作给不到的,尤其是像我这样一个没有一技之长也没有上过学的外地人。
“咚,咚,咚。”沉闷的钟声隐隐从屋外传来。
听着钟声瓦尔知道自己已经不得不起床了,他不情愿的从床上坐起,熟练的在黑暗中拧开了床头的煤油灯。
昏黄的光亮照出整个房间的格局。
不到六个平方的房间一览无余,一张盖着破烂毛毯的单人木板床,旁边靠墙则是一个方木桌,桌上摆着一个水盆,水盆的上方还有一面斑驳不清的镜子,床边地上还摆着一个壶。
带盥洗室的卧室,瓦尔是这样称呼这里的。
瓦尔来到水盆边,苟着身子,用里面的水将脸部的污垢冲洗了一番,一股水变质的异味扑面而来。
仔细闻了闻水里的异味,瓦尔皱了皱眉头,但仔细想来,三天前的水有味道也很正常。
如果抠门的房东巴里太太今天能久违的挪动她那肥臀离开这里的话,我大概有机会免费为我的房间换上一盆新水,不过比起这水的异味,显然这座“公寓”里醉汉随地大小便的味道更加刺鼻,相较起来这点异味简直可以直接忽略了。
抬起头,在镜子中打量着自己。
咖啡色卷发,褐色瞳孔,亚麻衬衣,身形消瘦,大众五官,眼眶深陷,一看就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相比较来到海伦德之前,瓦尔的身上还勉强有点小肌肉,但在半年之后的今天,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明显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都有些陌生,但他没有办法,为了筹集母亲昂贵的医药费他别无选择,尽管那是在他八岁就抛弃他离开的亲生母亲。
瓦尔.特朗宁,出生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跑路,由父亲原本的农场主抚养长大,半年前还远在欧德姆最南方的小城坎道尔为好心的牧场主放牧,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直到他收到了亲生母亲的来信,说自己命不久矣,希望见瓦尔一面,于是瓦尔变卖掉自己的唯一身家,父亲留下的祖传小屋,告别了好心的农场主,义无反顾的坐上了蒸汽火车,耗时一月有余来到了这座欧德姆王国的中心首都,海伦德。
他也如愿在这座全世界最繁华的都市见到了他所谓唯一的亲人,在病床上骨瘦如柴的妇人流着泪拉着他的手不断为自己年轻的过错道歉,瓦尔感动得一塌糊涂,并在主治医生的建议下开始了漫长的找钱救母之,来自远方小城又没有度过书的瓦尔自然找不到高薪的工作,又在医生的引荐下为欧德姆知名黑手党“剃刀党”做起了跑腿送货的工作,被他们称之为“鸽子”。
瓦尔用手沾水将乱糟糟的卷发全部抓到了后面,然后稍微拍平了身上衣服的褶皱,转过身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