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伯然，只见他双目圆睁，嘴巴微张，整个人似被定在当场。

小玉连忙解释：“你不要生气！我也不是故意隐瞒的，我······我······”支吾半天却也说不出什么理由，见伯然震惊心痛之色布满整张俊脸，手也惊得发抖，不由得心软后悔起来。自己干嘛非要说出来呢！都已经瞒了十年，怎么就不能忍忍，偏要为了自己不悔，非要伤他的心呢！

她伸手去捧他的脸，却被他甩开，登时感觉心如石沉海底。

“这件事······你还告诉谁了······”伯然扶额遮面，怆然不已。

“我我我我只告诉了你······”想了想，补充道：“是馆主让我隐瞒的，我也是怕说出来给你带来麻烦嘛······”

只见伯然忽然抬起头，双手左右开弓捏住小玉的双颊，扯来揉去，“那你还说！那你还说！还好我这里没有旁人比较安全，不然馆主定然会罚你的！”

“啊？”小玉一怔，却见伯然脸上方才的痛快悲伤之色早已消失，只剩一副责备的模样，道：“你不气了？”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悄然道：“你是女儿身的这个小秘密，其实悦龙馆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说罢，只剩下欺骗得逞的笑声。

“啥？！”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想到女扮男装的馊主意。男人女人身形不同，样貌不同，哪里是换个装化个脸就能瞒天过海的。

来悦龙馆的客人自然从不在意这些个侍人，所以也没人发现过小玉是女子。小玉还觉得是自己深得伯然伪装方面的真传，骗过了所有人十几年。然而事实上，这些常年处于风尘之地，又与她朝夕相处的公子侍人们早就看破了，大家都知道小玉与馆主关系匪浅，忌惮于馆主，这才心照不宣地装作不知。

“合着就我一个是傻的？”小玉气得跺脚，什么愧疚之意通通消失不在，一张小脸儿上只剩气恼。

伯然还落井下石：“你的这点伪装伎俩都是我教你的，还想瞒过我！大家暗下都传说你是馆主的私生女，你都不知道吧！”他伸手搓搓她的脸颊，神色忽然认真起来：“以后好好听馆主的话，幸好你今天是对我说的，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必定麻烦连连。”

小玉拍开他的手，愤愤道:“大骗子！”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觉得委屈十分，再不想听他说些什么了。想到这些年为了这件事说了多少谎话，受了多少委屈愧疚，却不想这些都是她自作多情，登时心灰意冷。

伯然抓住她挣扎的肩膀，正色道:“玉儿，听话。我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但是我确信馆主会保护你的。你要好好听他的话，以后我走了，也能放心得下。”

他声音之中隐约着少有的认真，原本还想任性发恼的小玉也不闹了，黯然道:“你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么？她不让你回来么？……或者我去找你也好，每年馆主花些时日带我游历一遍全岛，你定居后给我捎个信，我还能去看望看望你。”

伯然苦涩一笑，“玉儿，你又忘了，你要听馆主的话，这些事他定然不会让你做的。如果……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找你的！”

小玉原本暗淡的神色又重燃了希望:“真的？你说好了的，不许反悔！我会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