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服他们说你!”
“随他们说去!”
看着桑芜委屈的神色,十里不知该如何解释,说出来怕吓着她,也怕牵连到她,只能安慰道:“这话说了几千年了,我都听腻了,无非就是我无心,我不详,老怪物,你放宽心,这些都是无妨的,伤害不到我,我若在乎非要争个高低,倒是会给你我带来麻烦的。”
“十里,我不懂。”
“你不必懂,听我的便是了。”
……
轩辕府现在可以说是人走茶凉,人影都不见一个。
十里小时候是不敢来前堂的,只要迈进一步必遭一顿毒打,眼下无人可以来去自如,这般自在实属难得。
刚刚还是桑芜推了她一下,她才敢挪出自己的脚,不然总以为会从哪里窜出来个人打她个措手不及。
她明白这是小时候留下的病,一直到如今也是怕挨打。
之前想过要还手,可她早就没了转世之前的仙术,试了多回都使不出,后来便放弃了,想必是那天帝老儿怕她日后生出什么祸端一并收走了。
好一会儿,墙外钟声响起。
十里好奇道:“桑儿,今儿个什么日子这么热闹的?”
“听说是瑶寻公主继承九天玄女大典!”
十里点头,思量着:“这可是天界大事,过来巴结的……呸!过来庆贺的不能少,我得去瞧上一瞧!”
桑芜慌了,惊道:“不能去!”
“为何?”
桑芜光是瞪着眼,也没说出个缘由来,十里想着她是忧心自己出了这门会受欺负。
真是难为了她,小时候起就跟在她身旁,一直护着她的周全,脑袋一根筋似得拼尽全力不让任何人伤害十里。
虽然每回的结果都是两人一起受着罪。
十里怎能不愧疚,原是因自己无能才让桑芜和她一般。
牵连至此,借着今日,十里便开口道:“桑儿,这些年苦了你,你在我这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如你也随了这些人,另谋个出路,总比与我一起是好的!”
桑芜先是一愣,随即道:“我竟想不到十里你会说这样的话,若是嫌我蠢笨,我便走,管我去入魔入妖,再或是喂了野兽,也与你无关,若不是,那你就该看了我的忠心,我绝不离开!”
十里眼睛一红,急道:“怎就与你说不通!”
“我桑芜当年就该饿死在荒地里,你要想这恩情断了,除非我死了!”
“说什么胡话!随你随你!都随你!你莫要再拿生死吓我!”
桑芜抿嘴笑了笑,十里搂过她的肩,说道:“你我虽然不同生,其实叫我一声太祖奶奶也不为过……”
“什么?”
十里继续道:“不重要不重要,你只需知道你是我最亲近的便可,你多想护我,我就多想护着你。”
趁着桑芜打盹的功夫十里偷偷跑了出去,几乎全族的人都去凑了公主大典的热闹。
此番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单是想看看能否和阎罗殿的人说上话,如今身份悬殊不奢求能见到孟氏,哪怕能有个鬼差小兵替她去问问,也算是解了她的心头大事。
辛亏府上的那些个夫人没有发现她藏了一个玉簪,刚好能送个人情派上用场。
十里瘦弱,被后面的人硬是挤在了前面。
一眼便瞧见了那仪态万千的公主,公主的确是美貌,也难怪今日来的多数是男子,再加上个入了天籍的身份,各族各界的公子哥都来了。
十里叹叹气,滋味万千,想来真是可笑,这些个面孔也曾是当年围在自己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
再看时,这……不是絮怜大人吗?
可把十里激动坏了,絮怜是十里在天界的老相识,是写天书,看世间命的文官,若是请她帮忙,定会少了很多麻烦。
可是该如何张口呢?
十里不敢张扬,心生着急,左右徘徊时,被不知哪里来的调皮孩子撞了一下,没站稳,摔了出来。
那孩子也没有要把她扶起来的意思,还满脸得意。
十里气道:“谁家的?你爹娘怎么管教你的?”
“我爹娘说你是扫把星转世!倒霉蛋!晦气鬼!人见人打的东西!”
“你……”
大家指指点点,十里不敢再多说什么,往日也不会去解释,可今日人多,脸面上多少挂不住。
刚要起身,那孩子又踩了一脚,这一脚差点要了她半条小命,眼泪憋着,起也起不来,而这些人只是看着。
这一闹惊了大典上公主,公主缓缓走来,围观的百姓都退了退,生怕惹了是非。
十里知道大事不妙,一转眼,絮怜大人也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