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朗揣在袖中的手往里缩了缩，偏头看了看不自在的赵祀，上前唤：“皇上！”

他指向三人介绍，“这几位分别是婉儿养母、青楼侍女以及白家寨三房李氏。”

不等旁人质问，裴朗紧接着向三人说：“皇上面前，隐瞒就是欺君！你们知道什么，必须实话实说！”

青楼老鸨直接腿软跪在了地上，她先前收了赵祀的银两跑路，哪知道半路被土匪抓了，兜兜转转又被送回京城。

这下可怎么好？她答应帮赵祀保密，可皇上跟前，不能撒谎啊！

李氏眼神空洞，任由楠儿带着她跪下。她不认识赵祀。她只是被白薇逼着来作证的。

赵祀目光落在老鸨脸上，无声的警告。她只要说一句错话，就别想活！

老鸨瑟瑟发抖，故意避开赵祀的目光，颤抖着声音回：“参、参见皇上！”

赵膺问：“你认识燕王？”

老鸨回：“认识。青楼未毁时，燕王偶尔会去一次。”

“你楼里的那些姑娘，是怎么回事？”

他指的自然是死去的那些。

老鸨偷偷瞄向赵祀，低头回：“那是民妇依照燕王殿下吩咐，特地挑选出来的处女。”

“做何用？”

“供燕王殿下玩乐……”

“除此之外呢？”

“民妇不、不太清楚。”

赵膺闻言松了口气。若只是玩乐，不过人之常情。

此时楠儿出声：“启禀皇上，民女有话说！”

赵膺脑袋发痛，不耐烦的命令：“说。”

楠儿一字一句回：“皇上，民女是青楼一名端茶倒水的丫鬟，后被选中侍奉燕王殿下。与其他九名姑娘一起训练。

民女可以作证，燕王殿下命人对我们下药，虐待、驯化、凌辱，肆意屠杀不合格的姑娘。留下的姑娘，最后被取血杀害！”

赵祀袖中的手攥紧，面上依旧温和。他问：“青楼走水后，那些姑娘不幸发疯丧命，无一幸存。你凭空冒出，说些诬陷本王的话，可是要杀头的！”

楠儿不惧威胁回：“当日失火，我与别的姑娘一样中药发疯跑出来，只不过我尚有理智，没有冲向人群，寻了隐蔽处躲起来，才没有被杀。”

“我亲眼看见，其他姐妹，都被你手下的人杀了！就是你的近侍，鞭打、训教我们的那个人！”

楠儿想起后院的那一幕，又恨又怕。

“皇上，我身上的鞭痕还未消褪，就是最好的证明。”

楠儿当众卷起衣袖，两条胳膊上布满鞭痕。

裴朗借机说：“太医，还请您检查一番，此伤几时形成？”

太医上前检查后回：“禀皇上，此女子身上的伤是新伤，近日内形成。”

这时赵明凑热闹，“我想起来了。那日青楼失火，听说跑出来十个姑娘，丢了一个。”

“离谱的是，大火没烧死一个人，倒有九名姑娘被杀。后来在河里找到最后一个，一同拉去埋了，城里才消停。”

“我就纳闷了，燕王殿下到底给她们吃了什么药，能让她们如此发疯？竟然要杀人平息？”

“后来我问了一下，那日的巡防兵只顾救火，还真没杀人。原来是燕王的人灭口，这就说得通了。”

赵明滔滔不绝地说着。

“燕王殿下，你怕是不知道，那最后溺水身亡的女子，其实是从狱里逃出来，后来刑部还找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