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铭心唏嘘不已,与二人一一拱手作别,赶了马车带着吴小月一路往南走。
赶了十来日的路,两人才进了开封城。如今又是天下太平,城中气氛不似先前那般沉闷,大街小巷游人如梭,好不热闹。
端木铭心却没什么心思,找了家干净的客栈,将吴小月安顿好,又出了客栈,匆匆赶到城西北角的一家赌档。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端木铭心已然变成了一个道骨仙风的白发老者,手中拄了根藤杖,杖首悬着一只紫葫芦,从赌档后门走了出来。
端木铭心对城中街巷颇为熟悉,也不想多耽搁,径直朝金明池旁的赵府走去。
天色渐晚,远远便望见金明池周围灯火辉煌。歌舞欢声袅袅而来,却似人间极乐之地。
不知不觉,已到了赵府门外,端木铭心停下脚步,不觉有些出神。大门口也不见有门房守卫,不时有江湖人物进出,个个都是面红耳赤。
站了一会,门里有小厮迎了出来,只说府中摆下了流水席,请端木铭心到院中吃酒。端木铭心定下心神,回话说受卧龙庄黄庄主所托,求见赵老爷。小厮当即引端木铭心进门,径直领到西院偏厅稍坐。
等了约莫两刻钟,才有一个中年管家走了进来,只问道:“老先生,可是黄庄主的故旧?”
端木铭心长舒了口气,点头答道:“不错。”
管家点了点头,上下打量端木铭心几眼,拱手问道:“敢问老先生名号?”
端木铭心笑了笑,答道:“山间野人,何来名号?”
管家愣了一下,犹豫片刻,侧身说道:“老先生,请随我来。”
端木铭心慢慢站了起来,跟着管家出了偏厅,继续往里走,穿过一扇月门,拐进后院的一间雅厅。管家招呼端木铭心坐下,又命侍女奉上香茶,请端木铭心稍坐片刻,便拱手退了出去。
不一会,管家便引了赵老爷走进了,冲端木铭心说道:“老神仙,我家老爷到了。”
端木铭心只点头笑了笑。
赵老爷略有些疲态,只扫了端木铭心一眼,便径自走到厅首坐下,应该是没认出他来。
端木铭心故作高深,看着赵老爷笑而不语。
赵老爷又看了端木铭心一眼,开口问道:“先生认得清虚真人?”
端木铭心摇了摇头,随意答道:“当今世上的真人,我也认得几位,却不知有清虚这个名号。”
赵老爷吃了一惊,皱了皱眉头,说道:“清虚真人炼丹术乃当世一绝,连圣上想求几粒金丹都不得。先生,怎么会不知他的名号?”
端木铭心也不回答,却眯着眼睛打量赵老爷一阵,缓缓说道:“我观员外躁气盛于表,中气虚于内,肾水不调阴火,乃是多虑少静之症。长此以往,只怕有损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