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林伽城,刮起了一阵火风。
正午时分,大街上人迹罕见。
一位少年拉着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板车,朝着西市奔去。
不多时,少年来到一家武馆门口。
牌匾上书三个大字,精武堂。
“徐行,这么热的天,辛苦你了。”
白袍老者吩咐手下,把木板车里的货物搬进武馆,并用沧桑的声音说道。
徐行并未作答,只是略微陪个笑脸,随后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且慢!徐行兄弟,请留步!”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叫住了徐行。
“杨馆主,有什么吩咐?”
此人名为杨勇,乃是精武堂的当代馆主,身材高大魁梧,筋肉结实。
相貌固然凶恶了些,但也称不上丑陋。
“徐行兄弟,你如今也十四岁了,正是习武的好年纪。”
“不如...”
未曾等到杨勇说完,徐行却是一反常态的打断了对方的说话。
“杨馆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俗话说,富武穷文,我与母亲相依为命,这些年来,母亲身体虚弱,我在林家药房里当杂工,不过混个温饱。”
“习武,固然是好事,但对我而言,实在是一种奢望。”
说到这里,徐行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些许落寞。
在这个武道鼎盛的世界,莫要说成为武学大师,单单是半只脚迈入武者行列,便已经是人上人了。
“徐行兄弟,难道就不考虑一下?”
杨勇的话,显然没有什么吸引力,完全说不动徐行。
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告辞。”
徐行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吱呀作响的木板车,还有渐行渐远的身影。
让杨勇和白袍老者不禁叹气。
“勇儿,我还是觉得,今日之事,有些唐突了,应当细水长流,和他慢慢谈的。”
白袍老者故作镇定,但频率较快的捋胡须动作,出卖了他。
“伯父,我杨勇做事,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喜欢强迫别人。”
“徐行确实如你所说,是个习武的好苗子,但从他的话语中,我听到了无奈...”
杨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默默转身,走进武馆的白袍老者。
武馆内,约莫三百多人,正在木桩前挥汗如雨,拳拳到肉,声洪如钟,令得整个场馆都无比的热闹。
“世上武者,多半是资质平平的凡俗之辈,徐行那孩子,自打七岁当了林家药房的杂工,便看着他长大。”
“如今他十四岁了,从未察觉到他有什么习武的迹象,却是有一股不太明显的真气,在丹田处流转。”
想到这里,白袍老者也只是摇了摇头,长叹一声,暗自道。
“罢了,罢了,或许是我杨家,命中注定要没落,这精武堂,怕是不得长久。”
精武堂究竟如何,按下不表。
却说徐行拉着木板车,一路向东,回到了林家药房。
“徐行,平日里,你去精武堂送药,来回可从未超过一个时辰,今日是怎么了?”
账房先生有些苛责道。
“回先生话,正午时,日头狠辣,今年的火风,又不比往年,烧心的很,我在精武堂,喝了几杯冰水,解解暑。”
话音刚落,那账房先生突然发难,破口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