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衙役中的金捕头微微皱眉,跟着他便挂着腰刀走过来,大大方方坐在徐玉瑱的面前,陈俊安脸色骤沉,刚要开口,桌下,徐玉瑱使劲踩了他的脚面,陈俊安会意,硬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官爷,你这是?”徐玉瑱装作一脸不明白的模样,金捕头仔细瞅了瞅徐玉瑱,总感觉在哪见过,可是他这会儿实在想不起来,于是金捕头问:“哪里的?做什么的?”
“官爷,我是南阳大郡过来的,到这里寻亲戚!”徐玉瑱笑笑,金捕头稍作琢磨,又问:“南阳大郡是燕京南界最大的郡地,里面有诸多小郡和镇子,你哪的?”
“阳平郡!”徐玉瑱又笑笑:“官爷,您莫不是有什么事?”
“哼哼!”金捕头冷笑:“我怎么看你小子不舒服呢!就像做过什么贼种事似的!”
“官爷,您说笑了,我就是一普通乡下小子,来这里寻亲戚讨个差事!”话到这里,徐玉瑱又起身倒了碗酒递给金捕头:“再说了,我就是想做贼心事,我兴许有那个心,可我没那个胆,否则何必这一身粗麻行头!”
原以为金捕头就要起身离开,结果他非但没有接下酒碗,更是伸手抓住徐玉瑱的手腕:“有没有胆子,得查办了才知道,小子,跟老子衙门走一趟吧!”
转瞬的腔调让气氛立刻降到冰点,陈俊安更是蹭的起身目瞪,一双几乎喷火的眼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官家狗东西给烧死,奈何屁大点的地方随随便便有些动作都会召来注意,更何况还是一帮日日受令街面巡查检点过往百姓的衙役,一眼功夫,正在门口那桌吃喝的衙役全都起身走来。
“金兄,怎么回事?”
“小子,你什么眼神?知道我们是谁吧?”
乱糟糟的声音从衙役口中飘出,徐玉瑱心感不对劲儿,只能连连道歉:“官爷,莫气,他是我的哥哥,脑子不好使,脾气有些直愣,几位官爷莫生气,这样吧你们的吃喝,全都算我的就当小弟给各位官爷赔罪了!”
“这么懂规矩,那就更不行了!”金捕头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徐玉瑱绝对有问题,否则为何在应对自己时看似慌乱,实则心沉话稳,没有一丝疏漏,这根本就不是乡下的人该有的样子。
“不是官爷你这”徐玉瑱还想再争辩一下,可是金捕头显然不打算给他机会,说罢,金捕头一声令下,几个衙役上来抄手拿捏徐玉瑱和陈俊安,那食肆老倌吓的赶紧躲出去,生怕自己被牵连。
可陈俊安不是软蛋,几个衙役莫名其妙的动粗,他直接无忍怒声:“狗日的东西,枉法成性了,真以为老子怕你们!”伴随着呵斥,陈俊安一脚上来,当前的衙役立刻被踹的跟头,其它人拔刀龇牙,果断动手,却不低陈俊安安,三招两下,几个衙役全都撂翻在地,剩下金捕头自己,脸色青白不说,嘴也结巴起来:“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虽说陈俊安轻松拿下几个衙役,奈何身处情况不明的燕京城内,徐玉瑱绝对没胆子大闹,因此他只能安奈住心底的急躁,沉声金捕头:“官爷,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这个您拿着!”
看着胡乱塞到手里的银锭子,金捕头再怎么贪,也不敢这个时候拿:起开!
厉声一呵,金捕头往后退了一步,拔刀指向徐玉瑱:“怪不得我看你那么眼熟,原来是贼人种!”撂下这么一句,金捕头转身往外跑去,不用多想,一定是叫人去了,要知道这里可挨着东城正街,东城的巡司衙门就在不远处,金捕头不消半杯茶的功夫,就能叫来一帮子人,就算没来,徐玉瑱和陈俊安这么一闹腾,接下来也是寸步难行,因此徐玉瑱只能强追出去。
谁成想金捕头还没有跑出巷子口,迎面几个人直接将他给踹倒,顺带拦住了去路,紧随其后的徐玉瑱瞧着这意外的一幕,立刻刹住脚步,身旁的陈俊安更是拔刀:“玉瑱,我们走!”
“徐东家,走那里去!”
话起话落,又一声叫唤从迎面的人堆里传出,跟着和二大步出来,他示意身旁的弟兄,一脚重踹,踢昏金捕头,自己径直来到徐玉瑱的面前:“陈唐郡一别,今日再见,徐东家竟然招惹上这些个下三滥了,知道他们都是什么人不?黑的说成白的,白的弄得黑的,死的就不提了,活着的也一准给糟践死,您啊惹上麻烦了!”
轻飘飘的意思不知是褒是贬,徐玉瑱心里却骤然平缓下来,因为他知道和二的出现,必定是宜兴和那边有了状况,当然徐玉瑱也没想到,之前与于成飞朝自己争执计较的家伙还没死,这事有说道!
稍稍缓息,徐玉瑱道:“和掌柜,于东家的事,我也是没想到!但是我能够保证,粮运一事,我做的妥妥当当,要是没哪茬子,粮食现在保准进了宜兴和的粮仓!”
“徐东家答应的事,我从来都信!现在咱们再次相会了,还请徐东家到宜兴和总号一叙!”和二干脆的邀请,陈俊安上前道:“我们怎么知道你和地上的狗东西没有牵连,万一你们合着伙的来坑我们,那我们跟你去宜兴和总号,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信你们可以走,我不拦着!”和二大方的闪身让开,望着前往正街的道,徐玉瑱快速一琢磨,再看看地上的衙役,他到底没有动。
半刻后,徐玉瑱跟着和二来到宜兴和的总号后院,和二告诫手下伙计,不管谁来见,全都挡在门外,徐玉瑱听见后,说:“和掌柜,你这做的实在让我大开眼界,连官府都不放在眼里,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要抓的人是我!”
“抓你?徐东家,你太高看自己了!”和二沉沉一笑:“从那天晚上的粮运队袭击事发生以来,于成龙于大人多次向誉王殿下请示,求得帮助,捉拿真凶,还于成飞东家一个清白,结果呢?誉王殿下闭门不见,所以说,现在街面上那些所谓的捉拿令,不过是京府衙门私自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