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演员对台词的时候,道具组正在拍摄现场做最后的调整。
“一会儿大家先走一遍位,找一下镜头。
荆梦影你要注意一下,箱子里面放了一个小摄像机,你躺下的时候不要压到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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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九寒冬,天上正飘着鹅毛大雪。
几个壮汉穿着白色的粗布衣服,额间系着白色的飘带,正抬着一口棺材,缓慢地向前行进。
阎家阿娘装模作样地哭着,不住地用手背抹着眼泪,像是失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哎呀,我苦命的六丫头啊,年纪轻轻就入了土哇……”
在她旁边走着的阎家爹爹默不作声,把手紧紧地揣在衣袖里。
他低下头,看上去是在哀悼,其实右手一直在暗中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这心心念念的饰物,是用亲家给的彩礼钱买的。哪怕隔着衣袖,也能感受到它温润的触感。
如今,有了这稀罕物什,看那群老家伙还会不会瞧不起他!
阎家七弟跟在父母身后,好奇地观察着和他一般高的大箱子。
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只是有些奇怪:唯一还见得着的姐姐,前几天被爸妈强行拉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当然不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最小的那个姐姐此时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
躺在大箱子里的荆梦影,脖子上有一道紫红色的勒痕。
勒痕不深,但很扎眼。
画完之后,特效化妆师又认真地修改了好几次。
“哎哟,差点忘了,一会儿还得在你人中那里和嘴巴上加一点药渣之类的东西。
千万不能露了馅儿,电影大荧幕可马虎不得。”
丁无心曾经特地叮嘱道具组的人,这个大箱子不要盖得太过严实。
“富商家的棺材,不可能有孔,更不可能有破损的地方。
你们盖之前注意一下,给女演员留点儿能呼吸的余地。”
虽然特地留了一条小缝,荆梦影还是有点喘上不来气。
又是那种感觉,好像有什么死死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壮汉们放下了“棺材”,几个人合力打开了大箱子,让阎家人和新娘子做最后的告别。
阎家阿娘依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泪水都滴到了荆梦影身上。
“可怜的六儿哟,生你的时候差点没了命,结果你还是早早地走喽……”
阎家爹爹也流下了几滴假惺惺的眼泪。
他哭,是后悔当初没再多生几个女儿。
老来得子,阎家好不容易有了后,得好好养活这个小儿子。
六个姐姐已经给家里“挣”了足够用的钱,他甚至能奢侈一把,去买个皇帝用的好东西玩玩。
他不在乎儿子能不能出人头地,没有什么比自己享乐更重要的事。
刚开始记事的阎家七弟,看到面色苍白的姐姐,吓得不轻。
“姐姐!你是不是又生病了呀!你醒一醒好不好!
呜呜呜,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弟弟好带你去看病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