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信誓旦旦地说:“我向你保证,如果不杀了他,死的人就是我了。”
“哦?”布兰迪狐疑地看了眼女人,又看了眼尸体,表面上踌躇不定,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真的!你得相信我!他差点就掐死我了!”女人一边接着保证,一边慌乱地四下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我……我得把这个房间打扫干净,你能帮我处理掉他的尸体吗?求求你了!我愿意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
“所有的钱?”布兰迪微微一笑,拉过一旁的椅子抵在门上,然后坐下,将门封死,然后他翘起二郎腿,说,“那让我看看,你所有的钱,到底有多少吧。”
女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她的印象里,正常人面对一个慌乱错杀了人的女人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她有些不知所措,问道:“先生,您……您这是干什么啊?”
“事先说一句,我的价格可是很高的,”布兰迪点燃一支香烟,浅抽一口,说,“你想让我帮忙,可以,不过我得看看你能否支付得起代价,这很合理,不是么?”
女人有些懵了。在她的设想中,整件事情的主导者应当是她才对,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地被眼前这个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夺走了主导权?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开始在身上寻找着钱,因为这似乎是目前唯一有希望破局的做法。
女人把身上能藏钱的地方摸了个遍,最终摸出来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和几枚硬币,交到布兰迪手中。
布兰迪略微一点,嗤笑一声,说:“连二十美元都没有,你搁这糊弄叫花子呢?”
女人有些着急了。她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现场清理得让人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杀人事件,可眼前这个该挨千刀的混蛋却硬是要和她拉扯到底。她没办法,只好用出杀手锏。
“您不满意的话,等事后,我听凭您处置就是了。”一点羞涩,一点怯懦,和自己火辣性感的外表结合起来,女人相信,只要是个男人,没人能抵抗这种白送上门来的好事。
布兰迪看见女人的惺惺作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真有意思嘿,解锁新剧情了。”他这样想着。
布兰迪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对女人说:“这样,我有几个问题,只要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就帮你,当然,你之前说的报酬我还是要的,你看如何?”
女人也没有多想,赶忙点头。
“首先,你和这个男人是怎么遇上的?”
“还……还能怎么遇上嘛,”女人的话语中多了些犹豫,“先生您也应该知道我做的活计,我只是正常的拉客,和他巧遇而已。”
“哦~巧遇,”布兰迪点点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之前说过了,我要是不那样做,死的人就是我了,”女人连忙辩解道,“我和他商量价钱,结果没谈妥,他就要来硬的,他还差点掐死我,我,我当时喘不过来气,就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刀,然后就……就成现在这样了。”
“你说,他想掐死你,”布兰迪不紧不慢地说,“那请问,你的脖子上为什么没有被掐的痕迹呢?”
“这……”女人眼先惊恐,一时语塞。
“也许你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床头柜已经落了不少灰,若是有东西曾经放在上面,那么总会留下痕迹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床头柜上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布兰迪继续推理道。
“可……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好像……是从枕头底下摸到的刀……”女人辩解的声音越来越无力。
“这样的房间,正常人怎么会在枕头下藏刀呢?”布兰迪露出自信的微笑,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的心已经乱了,“你也不用解释了,不管刀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都摆脱不了一个事实,就是那把刀是你提前准备好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人。”
“你……你血口喷人!”女人气急败坏起来,“你说我故意杀人,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布兰迪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警长给他的警徽,说,“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女人看见那枚警徽,瞬间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
“我不需要什么证据,我只需要怀疑,就有逮捕你的权力,”布兰迪一边收起警徽,内心感叹着这个时期美国警察这种几乎不依赖证据的办案风格,一边说,“而且,你的做贼心虚表现得太明显了。”
布兰迪站起身,移开了椅子,说:“综上所述,我怀疑这是一起故意杀人案,你借助职务之便,引诱男性上钩,然后残忍杀害。我相信这不是你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毕竟你拖人下水的活干得确实熟练。”
布兰迪让开道路,对女人说:“怎么样?是自己走,还是我把你捆结实了再扛走?”
“我……我自己走,先生,啊不,警官,”女人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的脚麻了,站不起来,您可以帮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女士。”布兰迪说着,伸手握住了女人伸出的求助之手。
女人的眼中突然闪过凶厉之色,藏在裙底的那只手握着一把钢刀,闪电般刺向布兰迪的腹部。
布兰迪早有预料,后退一步躲过那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另一只手趁机握住女人另一只手的手腕,狠狠一用力,女人惨叫一声,尖刀脱手。
布兰迪反剪女人的双手,直接把她按在地上,恶狠狠地说:“你知道吗?如果让我来编纂法律条文,你所受的刑罚可不会是绞刑那么简单。”
“你就是个混蛋!你和那群男人一样,没一个好东西!你比他们还恶心!”女人此刻也不演了,歇斯底里地大骂起来。
布兰迪随手扯了一截床单当作绳索,把女人的双手双脚捆了个结实。他把女人扛在肩上,也不避讳什么,直接从酒馆内的主楼梯走下去。
酒保看见布兰迪扛着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吓了一跳,问:“芒尼先生,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是?”
“哦,这个婊子在你们店楼上杀了人,刚才还想杀了我,我现在准备带她去警长那里。”布兰迪云淡风轻地说。
“哦,我的天哪,”酒保说道,“这些婊子都怎么了?您没事吧?芒尼先生?”
“我好得很,倒是这个婊子要倒大霉了。”布兰迪调整了一下背上女人的位置,她着实精力充沛,再不调整一下,她怕是要掉下去。
瓦伦丁,治安官办公室。
已经入眠很久的马洛伊警长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把枪腰带束在腰间,一边掏出手枪,一边问:“谁在外面?”
“警长,我给你送业务来了。”
这声音马洛伊再熟悉不过。他收好枪,打开门,笑道:“是布兰迪,哈哈,快进来吧,有事进来说。”说着,就把布兰迪让进屋里。
马洛伊这会儿才注意到布兰迪肩膀上时而破口大骂,时而挣扎求饶的女人,问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布兰迪当即把自己今晚遇见这个女人的经历如实道来。
马洛伊听完后,喜道:“好啊,我们这里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出现妓女杀人案,作案的手法和你说的完全一致,我们多次抓捕都没有结果,看来今天这个婊子运气不好啊。”
“那她是不是也该到她该去的地方了?”布兰迪问。
“当然,”马洛伊警长指了指旁边的监牢,“打开那里的门,把她放进去就可以了。女士,这里的床虽然没有酒馆舒服,但是至少上面没有血,这才是重点。”
布兰迪打开监牢的门,把女人抛进监狱,女人似乎不知疲倦,一直破口大骂,让别人都替她觉得口干舌燥。
“谢谢你了,布兰迪,”马洛伊警长说道,“杀手妓女正是瓦伦丁现在急需解决的问题,真不愧是沃伦少校的学生,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谬赞啦警长,”布兰迪笑笑,“既然事情已经办完,那我也就不逗留了,这个女人应该可以陪您打发这漫漫长夜了。”
“哈,我可还想再多活几十年呢,”马洛伊警长一边笑着,一边从办公桌里掏出几张纸币,“老实说,要是再多几个像你这样又有能力又有正义感的年轻人,那这个地方或许会是个安居乐业的好地方。来吧,把这些钱拿走,虽然不多,但这是你应得的。”
布兰迪接过钱,大概点了点,点点头,跟警长道别后,离开了治安官办公室。
身后,马洛伊警长和女人的对话清晰可闻。
“那个混蛋弄错了,警长,是那个家伙想要杀我!”
“你想说你是自卫,是吧?那之前的几次也都是自卫吗?你手上可沾满了不少血,女人。”
“去你妈的!你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哈,你居然会这么说,那我就当作是恭维吧。”
瓦伦丁的夜自此安静下来,只留下星光依旧闪耀,在每一幢房子的屋顶上撒下点点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