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路,江湖走,爱恨情仇别离难,若俺静心去练剑,也能剑开万万甲,怎奈邻村小花惹人怜,为了小花俺丢了剑,可惜小花早有心上人,回头再看剑没了。”云白谷扛着布袋,嘴里哼唧着小镇里楚老头经常挂在嘴边的那首不着调的小曲。
“这楚老头还是个有故事的小老头呢。”云白谷哼着哼着就笑了起来,那个没事就喜欢待在自己的铁匠铺子里叮叮当当敲个不停的小老头,哼出来的小曲总是让人想这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几天老天爷终于记起自己还有个叫太阳的物件,也算是拿出来让大地上的生灵们感受一下什么叫温暖,不过这可苦了云白谷,原本只是阴天下雪的话,除了路上冷一点也没什么,可现在太阳一出来,路上的积雪化了,一路的泥泞,后背上都是溅起的泥点子。
昨夜又经历了一场血腥厮杀,背后被划了个大口子,不过也得亏云白谷命硬,不然那一刀直接就让他去跟他那短命老爹团聚去了,至于那死士刺客的死状更不用过多描绘,那必是极惨的。
算算日子最多再有小半天的光景就能回到自家地盘了,到时候即便是危险也不会跟现在这会儿一样,半只脚踩进鬼门关又被阎王爷一脚踹出来了。
“紫恒天,小爷我回来了!”看着远处略带朦胧感的山,云白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一嗓子仿佛是要将自己内心所有的不痛快都发泄出来一样。
咻,可回应云白谷的却是暗中忽然射出的一道冷箭,得亏云白谷一路上吃了不少亏,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暗箭,云白谷直接往地上一趴,管他地上是泥是土,他云白谷死在哪都行,就是不能死在自家地盘门口,他可不想跟他那短命老爹一样。
几道破空声响起,云白谷周围好几个蒙面人将其包围在其中,云白谷擦了擦脸上的泥,左面脸颊上有道明显的血痕,很明显,就算云白谷提前反应,可以就是被那一道冷箭划破了脸颊。
此时的云白谷也顾不上脸上的疼,顾不上刚刚那一趴后背伤口撕裂的疼,只是想着该怎么脱身,看样子暗地里的那些人也知道如果等云白谷再往前走三里路,在想拿云白谷的命,恐怕会更难,不能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只是说这是最好的机会。
“一个个都是小宗师的实力,来对付一个不入流的小辈,怪不得一个个要蒙面行事,看样子你们也知道脸上挂不住啊。”云白谷冷笑着讥讽道,眼珠子乱转寻找逃跑的路。
“杀。”但对方可没有跟云白谷扯犊子的意思,只见一人踏出一步,伸手朝云白谷头颅砸去,云白谷连忙挥起扛在肩膀上的布袋,率先出手那人一拳砸在布袋上,他是没什么事,但云白谷直接被轰飞出去,半空中又被一人踹在后背,顷刻间,鲜血淋漓。
强烈的痛感直接让他大脑瞬间空白,在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都不知道了,直到云白谷苏醒,他才知道,他的命要比他爹的命硬的多。
那一日,云白谷昏死过去,隐匿在暗处保护云白谷的死士再也待不住了,十好几位死士反而将那些刺客围住,刺客中也有精明之人,抬脚准备朝昏死的云白谷杀去,毕竟他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云白谷的命,只要杀了云白谷,他们就算都死了也不亏。
可那刺客刚一动,一点寒芒直接刺透了他的头颅,将其钉死在地面上,之前在小城中唯一一个跟云白谷说上几句话的中年人面带阴沉的走了进来,拔出那柄染着红白之物的长枪。
“谁动,谁死。”中年人随手又掷出一枪,将一个鬼鬼祟祟的刺客以同样的死法钉死在地面上,中年人快步走到云白谷身边,解下身上的雪绒长袍,将云白谷包裹在其中,牵引出一丝气机用来稳住调理云白谷体内紊乱的气机,唤来一辆马车朝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疾驰而去。
至于那些刺客,应该都是从小就培养的死士,自然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最后都一并杀了,而那些能撬开嘴的,他们的顶头上司又是这些死士,也没问出有价值的东西,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干他娘的,疼死小爷了。”马车上,迷迷糊糊的云白谷像是无意识的吐出这么一句话,让中年人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云白谷睡了几天,反正等他一睁眼刚一抬手,牵引着背后的伤势,那种钻心的刺痛直接让云白谷瞬间精神了,艰难的扭过头,目光打量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房间,床边,有位头发半白的女子趴在床边,看样子多半是睡着了。
云白谷也没有叫醒那女子,转而闭目继续休息,反正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哪里也去不得,刚好躺着好好歇歇,这一路上的苦难啊,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直至第二天东方吐白,女子猛然惊醒,而云白谷不知何时扶着床边走下了床,正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香茶,正跟一个小他不少的娃娃聊得正投机呢。
“你这孩子,谁让你下床的,自己伤成什么样都不知道吗?”女子快步走到云白谷身前,眉目间的焦急和心疼毫不掩饰。
“娘,我想你了。”云白谷咧嘴一笑,眼眶微红,娘比以前老了不少,头发都白了不少,还起了皱纹,可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个年过半百的女子其身份之尊贵,比之一国储君也毫不逊色,此刻却扑在自己儿子怀里,大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