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明白扶渊的期盼，但是他没办法再更进一步了，即便是这些话，也只能是点到为止。

以扶渊的所知所能，他并不能理解云逸为什么会拒绝他一一在他看来，云逸不仅仅是一个在云都安闲养老的侯爷，他还是九重天的大将军，更是曾与天帝共患难的同袍。

“就你一个人过来的？”云逸不想给他们这些小辈讲他们老人之间的恩怨，但也不放心扶渊就这么走了，“这样吧，先跟我回家里，要走明儿早起我差人送你回去。”

“伯伯！”谁知扶渊却不肯走，扯着他的衣袖，“没事的伯伯，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他们都在底下等我呢！”

扶渊随手一指，恰好就指到了云逸的来路，云逸以为他是羞了，不择路地来和他扯谎。便笑道：“怕什么？正巧你伯母也好久没见过你了，你应该不知道，我那小闺女和你差不多大，正好一起玩儿！”

扶渊这才知道云垂野是真的有个妹妹，不是编出来的。他一想起以前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挣扎地更厉害：“伯、伯伯，我其实是偷跑出来的我……我还是快回去罢。”

既然扶渊不愿意，云逸也不好再强迫他，只是把方才夫人强迫他围上的薄斗蓬给扶渊套上：“走夜路不安全，若是天黑前你回不去，就去找个地方落脚。”

“伯伯，去年月夕的时候，云垂野来帝都了。”扶渊忽然道。这薄薄的披风并不能让他觉得暖，站在高外的寒凉却让他想起云垂野在苍陵的愤怒与不甘。也许自己从小听天帝同他讲的，自己所见的都不是事情的真相。

“呦，这小子怎么也去了？”云逸话出了口，才意识到去年的八月十五是多么敏感的时间点。他一时摸不准扶渊忽然和他说这句是什么用意，于是干脆就闭了嘴，多说多错。

“阿野很好，是我不好。”扶渊继续道，“他替我挡刀，又烧汤给我喝，我却逼得他跟山贼一起造反……是我不好。”

这傻小子居然还会做饭……云逸听着只觉得有趣儿，扶渊倒是第一次见听说儿子造反了还笑得这么傻的爹，他愣愣看着云逸，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