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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珏事忙,姜窈一连几日都不见他的踪影。她去前院找过他几次,次次都不在。
“姑娘,今日天好,咱们出去转转吧?”
姜窈这几日把宅子逛了好几遍,也没什么可玩的了。
“也好,”姜窈想了想,取了才置办的厚披风穿上,“阿云,你也穿厚实些。”
那日荣庆把阿莲送走后,又挑了个丫鬟过来,名唤阿云。
她的相貌就普通多了,但很是爱笑,伺候起人来也有模有样的。
今日阿梨归家,她身边只有阿云一个。
延平府的繁华,比起建宁府来,也是不逞多让。
姜窈在建宁府时也很少能出门,是以对什么都觉新鲜。
街市上卖的糖炒栗子、小腊茶、人面子等等,都被姜窈尝了个遍。
阿云捧着糖炒栗子跟在姜窈身后,打趣道:“旁的姑娘出门,都是去胭脂铺、首饰铺,您倒好,尽顾着吃了。”
姜窈正尝着手里拿着的香饮子,闻言便笑,“我的口腹之欲,可比旁的强多了。”
阿云无比艳羡,“奴婢可不敢如您这般,吃多了不知得重成什么样子。”
主仆俩一路说笑,来到了正街上。
正街和旁的街市不同,这里铺子都是延平府最大、最赚钱的。
阿云方才说的胭脂铺子、首饰铺子等,几乎都在正街。
姜窈进了一家装潢雅致的首饰铺子。
不过她不是来给自己挑首饰的,是为了给裴珏挑。
她虽没动裴珏给她的那些银钱,但总归是住着他的宅子、吃穿用度也都是走的裴珏的账,她便寻思着送点什么给他。
“姑娘看着面生,是头回来咱们这金玉楼吧?”
姜窈一进去,柜台后的女掌柜便迎了上来。
姜窈好奇地问:“掌柜的能记住客人长什么模样?怎么这么肯定我是头回来?”
女掌柜笑得开怀,“那倒不是,不过姑娘美若天仙,若来过一次,我肯定会记得的。姑娘想挑些什么?”
姜窈问她:“有没有男子的发簪?”
女掌柜点点头,“有是有,但是不多,姑娘过来瞧瞧,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这铺子不小,但入目的几乎都是女子用的首饰,男子用的少之又少。
女掌柜拿了几支发簪,放在柜台上。
姜窈没买过男子用的发簪,但也觉得这几支的样式还算不错。
她拿起其中一支白玉簪子,这簪子成色极好、通透无瑕,首端雕的是如意祥云。
以裴珏的身份,他未必瞧得上这发簪,但不管他瞧不瞧得上,总归是她的一番心意。
“这个要多少银子?”
女掌柜眉开眼笑,“姑娘好眼光,这发簪是羊脂玉雕的,您看这成色,那可是少见呐。银子嘛,姑娘给二十两就是了。”
阿云在一旁听得直咋舌,当初荣庆买下她,也不过花了一两。
这发簪,真是比她还贵了。
姜窈也觉得贵。
二十两呢,可不是小数目。
但裴珏那身份、那长相、那气度,她也不能送便宜货给他啊,配不上他不说,她也拿不出手。
姜窈咬了咬牙,“那就这个吧。”
付钱的时候,姜窈心疼银钱,但拿着那发簪离开店铺后,那抹心疼便淡了许多。
也不知裴珏戴上这发簪是什么模样的。
“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
姜窈带着阿云离开正街,却不知那店铺斜对面的酒肆里,有人已经看了她许久。
“咱们延平府什么时候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我竟然不知道。”
这人是延平府富商何家的小少爷,名何瑞平。
何家豪富,何瑞平被惯坏了,平日里行事乖张。
何瑞平好美色,常年流连秦楼楚馆,家里还有不少迫于何家的钱财,而被他迫入府中为妾的良家女子。
何瑞平目光痴缠,直到姜窈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眼神。
他身边候着的小厮常年伺候他,对他的品性再清楚不过了。
小厮见状,直叫苦不迭,劝道:“四少爷,老爷说了,京城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来了咱们延平府,让您收敛些。”
何瑞平瞪他,冷哼一声,道:“左都御史又如何?他那是纠察百官的,咱们是商户,怕什么?”
小厮苦口婆心地劝:“那也不能让他抓住把柄啊。”
何瑞平不听,“这能算什么把柄?那小娘子看上去,家中应当也是平常,能给我做妾,她也是三生有幸了。”
小厮讪笑,心里却唾弃了何瑞平一把。
什么三生有幸?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做妾?还是给何瑞平这样的人做妾?
何瑞平踹了小厮一脚,“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打听?!”
小厮唯唯诺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