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晓都城,白塔,某个房间。
三名墨绿袍子,胸前缀着青铜章的御塔人毕恭毕敬地背手站着。
坐在对面的女人着束身黑衣,高颧骨,薄嘴唇,细眼宽眉,身材高挑。胸前的白银章擦着日光的边缘,棱角闪闪发亮。
“犯人?”
“确定是伊米塔,刚好死在我们的人到达之前。”
“没办法对尸体做什么吗?”
“这……”中间的御塔人迟疑了片刻,腹诽这个丧心病狂的问题的同时,见女人的面露不悦,连声应答:“没有!没有。”
“老人和小女孩呢?”女人眉头紧皱,迅速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身体没大碍,被打昏后,犯人用碎陨石铐封住了他们的异能。”
“碎陨石手铐呢?”
“已经回收了。”
青铜阶的御塔人举起两个透明的袋子,纯黑的手铐发出叮当响声,某些角度在日光下,会发出极刺眼的光。
女人微微眯起眼睛,青铜阶的便拾取地收起袋子,听候女人的下一个问题。
“小男孩的审讯结果怎么样?”
“他在血战开始之前就被犯人支走了,回来的时候,犯人已经被瓦兰杀了。”
“瓦兰审过了吗?”
“结果在您手中,前三页是初次审讯记录,剩下的是个人信息汇总。”
瓦兰。
女人在心中默默咀嚼这个名字,潦草地翻阅手中的文件。
没有异能,没有血亲,甚至经过调查,这个人还没有十二岁以前的记忆。
就像一面过度粉刷的墙壁,所有好恶过往,全都一带而过。
但正是这个空白的人,凭借着近身搏斗,让伊米塔失血过多而死。
伊米塔·梅尼亚克,犯人的全名。
这也是为什么,告示上的犯人有名无姓——梅尼亚克这个姓氏,容不下罪恶的玷污。
对白塔而言,伊米塔是盗窃重达五千克的陨石,与某些神秘的存在有所关联,耗费了大量财力,仍旧悬而未决的存在。
而对女人而言,是升官发财的路。
死人只是交代,活人才是线索。
如今,这条升官发财路断了。
“带我去见他。”女人神色冰冷地说。
……
“嘶……波隆娜小姐,轻点,轻点。”
瓦兰对面的护士盯着他鱼鳞状的手臂皮肤,每用银晃晃的镊子拔出一根木屑,瓦兰就倒抽一口气,疼得龇牙咧嘴
“怎么了,那么强壮的犯人你都打得过,还怕这点痛啊?”
“上山容易下山难啊。”瓦兰皱着眉头,苦哈哈地说。
胭唇碧目的护士噗嗤地笑出声来,嗔骂了句什么。抬起波光流转的眼睛,笑盈盈地看他。
她舔了舔上唇,中指轻抚唇珠的位置,如点墨一般,迅速地摁住瓦兰的眉心,深而缓地呼吸起来。
突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着实让瓦兰面红耳赤,却又不敢动弹。
一股冰凉感从他的眉心传入,很快蔓延到他的太阳穴,松弛了他紧绷的眉心。
这股春潮流经四肢百骸,抚慰他每一段过度紧张的神经。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头皮发麻,绷起的肌肉都梳理放松,握住的右拳渐渐松开,身体说不出的轻,连嘴角也微微翘起。
“谢谢。”
瓦兰笑得特别灿烂。
“这是我的异能,【吻指连心】。”波隆娜微红着脸,简短地解释道。
“这么热心?把你的腰围也告诉他吧?”
门不知何时打开了,高颧骨的黑衣女人站在门口,不冷不热地说。
“大,大人!”波隆娜连忙抽回双手,紧张地盯着女人,手紧攥着镊子。
瓦兰疼得龇牙咧嘴,看看女人胸前的白银章,再看小护士胸前的黑铁章,心照不宣地闭嘴了。
“啊!我马上就好!”
波隆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无名指从唇珠上点过,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眼中泛起裂隙状的血丝,挑出木刺的速度愈来愈快,即便是麻醉过后的瓦兰,也感受到某种针刺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