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喊得陆艾彻底愣在了原地。

虽然林止渊跟自己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但他从前是李霁的师爹啊，小狐狸还是跟他姓的呢……

突然间，就那么一下，灵光乍现。

陆艾问：“李霁，你说林止渊会不会知道你在我这里？”

虽然并没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但如果在所有人都看不见小狐狸的情况下，那林止渊的表达可能会出现偏差，说不定就是中间传话的祁苑，甚至是理解能力为零的陈双以讹传讹，才让自己总是听不懂这些弦外之音。

陆艾眉头一皱，只听李霁说道：“蔽神珠可瞒天过海，欺神骗鬼，林止渊不应该看得出来。除非——”

他迟疑片刻，“蔽神珠唯一不能阻绝的，是血缘。假如父母站在子女面前，是有一定感应的，可以借助术法，让它显形。”

陆艾愣了愣，还有点不放心：“李逐流不是你亲爹吧？”

“不是。”李霁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师父也不能生。”

我当然知道男人不能生了，陆艾觉得小狐狸后面半句离谱又好笑，又莫名可爱，不过饶是如此，他还是认真叮嘱着：“李霁，我怀疑林止渊可能知道你的存在了，你要注意安全。”

“你安全我就安全。”小狐狸闭上眼睛，“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哦。”陆艾抿抿唇，边走边忍不住想笑，“你说大魔头知道我们在一起了，会不会气死啊？”

“不会。”

“哎，那就没意思了。”

“你身上很好闻，所以尽量不要去碰别人。”李霁没头没脑地来了句，陆艾听了，顿时红了脸：“平常总要和人接触的啊，你吃醋啦？”

李霁沉默半晌，道：“你跟我说过，你喜欢我主动。今天陈双也很主动，你，你会喜欢他吗？”

陆艾闻言，合着小狐狸在担心他移情别恋？

他笑笑：“我不会喜欢他，你放心好了。我就只喜欢你。”

“好。”

李霁应着，又是不言不语。

陆艾按照陈双的描述找到了那间房，果然收拾得一尘不染，干干净净，不免感叹：“我们总得感谢一下人家吧，你说对不对？”

“嗯，我明白。”李霁还是闭着眼，说话轻缓，像是要睡着了。陆艾便将他放在了床上，自己先去脱了衣服，简单用净水擦了擦身子，然后才躺下。

“今天忘记让守卫送热水来了，只能先邋遢一晚。”陆艾穿着里衣里裤，有些热，要知道他在家的夏天从来都只穿一条三分的睡裤，这古代环境又没空调，虽然也不是热到睡不着，但有点不舒服。

可是，他今天想跟李霁一起睡，这点困难，他忍了。

陆艾将小狐狸抱到身边，还贴心地给他盖上背和肚子。李霁始终闭着眼，似乎真得睡了过去。陆艾就放心大胆地摸来摸去，不得不说，狐狸毛真得是太柔软了，怪不得以前大户人家都讲究狐裘锦衾。

陆艾侧过身，抱着那只毛茸茸开心地睡了过去。

屋子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今夜没有月亮，仿佛最后一点生气都被剥夺了。整座城压抑不已。李霁静静等待了许久，等陆艾睡熟之后，才悄悄变回了人身，小心翼翼地抱了抱他。

陆艾身上是很香的，他很早就知道了。

李霁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好一会儿，才又变成一只狐狸。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他不能贪多，每天晚上就一点时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