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以师父不在,不卑不亢地把人请了出去。
王成便请秦毅明天和自己弟子较量一回,到时会请几位宗门长老来掠阵主持,断不会让人受伤。
秦毅心道已经拒绝了一回,这次倒不好说什么了。又想,自己不过学了半年基础,输了也无可厚非。反倒是无人应战,恐怕会惹人耻笑。
王成又道,不如照着当年你师父和我那战来一场?
秦毅心有定计,点头便应下了。
第二日,秦毅拿了自己的素铁剑上场,才知道上当了。
场中王景居于中央与剩下王冬等三人摆出了四象阵。
演武场下是人山人海,显然都是被请来看笑话的。
“贤侄啊,你师父当年就是这么破了我的天龙枪的。”王成在场下高喊。
“王伯高看小可了,学生只不过随师父月余,平时顽劣,剑法稀疏,修为也不过尔尔,恐怕不及师父当年百万分之一。”秦毅高声道。
“无碍,本来就只是小辈间的切磋罢了。”一个天圣宗长老平静道。
“快开始吧。”又一个长老催促道,脸上却是看热闹的神色。
那一战,秦毅竭尽全力却败得凄惨,脊骨被王景几人打断成一段又一段。
王景挑衅地笑着,取走青衣的剑。
下场后他扬起手中的剑高喊:“风尘剑,他拿的是风尘剑,张道一把风尘剑都传给他了。”
其中意味深长,李随把风尘剑传给了青衣自然是认可了他的剑术,可如今青衣败在了道宗门下……
秦毅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仔细辨认。
风尘剑,是风尘剑!
这是布好的局!这边自己出门,那边盗出风尘剑,在自己大败之后再拿出剑来,彻底坏了风尘剑一脉的名声!
场下这些人参与了布局的不知几何。
师父位高招风,门里门外不知多少人要废了师门的名声,他能护住自己,可自己却帮不上任何忙,只会丢脸。
秦毅一个人爬回了院子,给师父,师兄留了个血条子。
“顽劣不肖徒,武功未成,与人争斗,丢失风尘剑,自愧门中,自此退出师门。
秦毅立誓,此生不入渡劫,不归师门!”
笔罢,秦毅休息片刻,自己咬着根树枝,把骨头纠位后,用根木头绑住。
拿了把匕首,他潜入道宗的休息处所。无论如何,风尘剑要拿回来!
不料,王景早防着,几人挑断木头,青衣立刻软塌塌地倒在了地上,满头冒汗。
“留你这条贱命,我等着你以后把剑取回去啊。”说完,他扬剑大笑。
秦毅休养几日,趁着师父师兄还没回来,立刻向宗门请求外调,于是被派来了北辰书院。
拼了三年还是个执事,秦毅觉得自己该!
所以他说,这段仇必须报!
往事好像旧相片的底片,模模糊糊在叶天明脑海中一闪而过。
两点猩红在眼中闪现,又瞬间渲染开来,叶天明双眼猩红。
“有事?”叶天明牙关咬着,吐出两个字来。
秦毅急了:“叶兄,你要做什么?”
“讨利息!”叶天明毫不避讳直接崩出这几个字来。
“呵呵,我想再讨教一二,叶兄以为如何?”王成见秦毅动怒,得意道。
叶天明作为特工,最需要的便是理智,理智,理智。
不论是对待国家大事,还是自己的私事,他都是有着近乎严苛的一套准则和标准。
然而,此刻他竟然丝毫遏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签生死契。”叶天明按了按眉心道。
言语间波澜不惊,可在场的人都觉出一股寒意。
二楼四角还各有着一个雅间,装修精良,内设八仙桌一张还有围棋,古筝,箭壶等等供客人玩乐。
“王兄想让我看的好戏便是这个吗?”西北角雅间里,魏洵羽摇晃酒盅百无聊赖道。
透过纱窗,雅间里的二人恰能看到外面场景。
“呵,误会,我也没想到,王冬会与叶兄不对付。”王景得意地抿了一口酒,眼光在魏洵羽身上扫来扫去。
今天魏洵羽穿着一身红底金线大旗袍,紧紧蹦着她丰腴的身子,身姿曼妙自不多说,不时传到王景鼻尖的兰香,更是令他神魂颠倒。
他低头蹭了蹭脚踝,心道实在是个尤物。
还得多亏韩石兄的情报,否则自己怎么会知道姓秦的在这里,今天足够给他一个血教训了。王景心道。
“哦?求之不得,叶兄想必知道,切磋间难免有些失误致死的。”王成笑道。
“风尘剑在哪?”叶天明语气依旧平静,声音却好似暴风雨来临前被云层裹着的闷雷,引人震颤。
“赢了,我告诉你。”王冬把一张生死契甩了过来,叶天明夹住。
对手一行上有一个手印,可自己已没有选择。
自王冬和叶天明说上话,萧明义,龙轩三人就没再开口,两人都明白,有些事强行插手只能是讨骂而已。
真把别人当朋友,泡壶茶不说话便是最好的支持。
傲气的人,最恨的也就是“信不过”三个字。
叶天明按下一个手印,把契约压在了桌子上,提剑起身走向王成。
他走得极慢,却好似一阵蕴着惊雷暴雨的乌云,给人无可阻挡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