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看他一眼,疑惑道:“昀彦兄此话何意?”
明昀彦愣了一下,换了个说法:“我并无恶意,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
陈煜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昀彦兄,我倒觉得,有些事情是没必要深究的。”
明昀彦眸色一深,若有所思。
他其实也知道,余璟为什么能文武兼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本事。
但陈煜是不是对余璟太过于信任和放心了呢?
明昀彦心知皇后娘娘和衢国公府支持七殿下的缘由。陈煜仁厚纯良,知恩图报,能保明家富贵延绵,但换个角度讲,也未必没有觉得他好拿捏的意思。
现在看来,陈煜行事当真有君子之风,但这样的人,能做得了一个君王吗?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京中几个世家的家主们突然发现,自家年幼的那几个子孙,突然一改往日作风,竟变得自律起来。
要知道他们这群孩子,以前虽不至于是纨绔子弟,可也是不定性,想一出是一出,叛逆不服管。如今他们不仅有了正形,行事也有了规矩,无论读书还是玩乐都能安排的有张有弛,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明显不一样了。
家主们想不通,便仔细观察着,突然发现似乎一切地改变,都是从孩子们吵着嚷着、撒泼打滚要习武后开始的。当初都以为习武不过就是换种方式玩乐,三分钟热度,没想到他们不仅坚持下来了,还有了如此大的进步。
更何况,这帮世家公子一贯养尊处优,竟对一个平头老百姓心存尊崇,更是难得。
这下,余璟这个名字,便被一些有心人,记在了心上。
而在这段时间里,余岁岁倒是又多了个事情来做。
因为发现余璟居然写得一手好书法,那余岁岁岂能放过这近水楼台的机会,缠着余璟要他教她写字。
“爸,我好像感觉你什么都会?怎么以前我都没听说过啊。”
余岁岁站在桌案前,看着余璟写下的字,和自己临摹的字,对比真是惨不忍睹。
余璟对女儿略带崇拜的口气很受用,笑笑道:“你爸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七皇子一样,看见什么都想学到手。”
“这有些人啊,一辈子专精一个技能,可我呢,就属于那种学得五花八门的,哪一个都不太精通。但总之,随心就好。”
余岁岁:她爹是在凡尔赛吧?
“写成这样还不算精通啊?太没天理了。”她吐槽道。
余璟拍拍她:“怕啥,有爸呢。以前是我工作太忙,没有时间陪伴你,今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呢。”
“再说了,你有你妈的基因,肯定差不到哪儿去的。”
一句话说完,父女俩蓦地双双愣住。
自从母亲病逝后,余岁岁和余璟从没在彼此面前提起过她,因为那是他们心底共同的痛,一旦提起,就是在撕开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见余岁岁神情一变,余璟心里也难受起来。他知道,岁岁在这件事上,永远都会怨他的。
余岁岁看余璟神色悲痛,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为了母亲的死,父亲自苦了这么多年,也许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多年来,她一直避免提起妈妈,可如今看来,逃避不是办法。
“真的吗?”余岁岁出声打破沉寂:“我妈居然也会写书法?我怎么也不知道?”
余璟回过神来,笑容带了一丝苦涩,却更多的是追忆:“你妈妈的字可比我好看多了,她可是你爷爷奶奶最优秀的学生。”
“当初我若不是利用一切业余时间苦练书法,苦读经史子集,给你妈写情书、交流文学历史,哪儿能那么容易追到她?”
“吼!”余岁岁大吃一惊:“合着我才是咱家最菜的那个!”
余璟点了点她的额头:“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看啊,虽然我文学素养上不如你爷爷奶奶,可我体能好啊。你虽然也有不如我和你妈的地方,但我们谁也没你会画画呀。”
“而且你可是咱们家最聪明、记忆力最好的人,比我们厉害多了!”
余岁岁一听,喜笑颜开。
父女俩正笑闹着,便听门外有人叫门。
有了上次的阴影,两人均是如临大敌地走了出去。
一开门,居然是本坊的坊正,后面还跟着一帮子衙役打扮的人。
余璟和余岁岁当即心就提了起来。
“王老爷?你们……”
余璟开设武馆,因此和坊正王老爷关系不错。
王老爷还没说话,身后的衙役便道:“我们奉命搜捕大盗,让开!”
他们是官,自己是民,余璟当然不会阻拦,拉着余岁岁退到了一旁。
衙役们鱼贯而入,在院中和屋里仔细地搜查起来。
“王老爷,这是怎么了?”余璟忍不住朝王老爷打听。
王老爷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出事了呗。刚刚你也听到了,京城里出了个大盗。”
“大盗?”余璟一惊:“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王老爷压低声音:“也是消息压不住了才传出来的,听说这大盗是夜盗千家,从不走空。昨晚有人看到他逃到了咱们这附近,衙役们这才挨家挨户地来搜。”
余岁岁也很诧异:“这人怎么想的?怎么敢在京城偷东西?”
王老爷知道余璟武馆进出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公子,见余岁岁衣着鲜亮,也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因此很是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