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很长,但眼前人的臭脸却有点讨厌,
车子到了长寿路,陆星寒喊她下车。
陈诗酒一看是熟悉的巷子口,问:“你把车停这儿,酒吧是没搬吗?”
忒欠揍了,把车堵巷子口。
“你先下车。”陆星寒说。
陈诗酒木木地下了车,惊诧地看着陆星寒把车子,倒进了长寿路的一个门面里。
她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突然反应过来,以她对陆星寒的了解,在寸土寸金的上海,陆星寒这个人傻钱多的大财阀,干脆买下酒吧边上——长寿路上的一个店面,作为停车库使用。
长寿路也算上海市中心比较繁华的地段了,一个沿街店铺一年的租金,怎么也得十几二十来万,更遑论买下来了。
陆星寒停好车出来,“收好你的下巴。”
陈诗酒说:“你没事儿吧?就是停路边被贴条,三百六十五天,贴个一二十年,也用不上花这么多钱。你买个门面当车库啊?!”
陆星寒自然地兜过她的肩,裹挟着她往巷子里走。
“被贴的实在恼了,有段时间交警凌晨一二点,还专门在这路口盯着我的车冲业绩。”
“爪。”
她提醒他把手从她的肩上拿开,分手要有分手的样子。
陆星寒没说疯狂被贴条的那段时间,具体是哪段时间。
那是陈诗酒之前刚离开上海的一段时间。
陆星寒那一阵除了处理公司的事之外,几乎每天都会来Zero喝上一杯。他就坐在陈诗酒之前经常坐的那个位置,往往一发呆,就是干坐到天擦擦亮。等天彻底亮透了,他就像个糙鬼,胡茬儿也不清理,狼狈的接着去公司上班。
两人一路往巷子里走。
心不在焉的陈诗酒,注意到原本该挂在巷子里的广告牌摘了,问:“怎么把Logo摘了?”
酒吧在巷子里原本就偏,知道他家大业大,但好歹对小本生意也稍微上点心啊。
陆星寒说:“前年市容整治,城管统一把容易发生坠落危险的广告牌都摘了。”
两人顿脚停在Zero酒吧前面,确切说,是陈诗酒先停住了脚。
抬头望,眼前哪还有什么Zero,巨大的霓虹灯牌上,分明是“时玖”。
陈诗酒承认自己看见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就像陆星寒那辆帕加尼上猛蹿飙升的发动机,心跳速度超过两百迈。
她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典故。
她的名字,诗酒。
有时候班级里要交的作业,催的她都懒得写名字,就在本子封面姓名那栏,写个:19。
陈诗酒脸上的一晃神很短暂,没多久,她就仰起坦然的笑脸,满不在乎地对陆星寒说:“改成中文,没那么洋气了。”
陆星寒笑了笑,心还是那么硬呢陈诗酒。
陆星寒现在来酒吧的频率低了很多,上次来这还是半个月前。
小铲已经是酒吧里的多年的老人儿了,干他们这一行的,职业变动特别频繁,可能今天还在酒吧,明天人就出现在房地产售楼部。反正变来变去,大多数都是服务行业。
在送走将他领进门的师傅后,小铲于上个月,已经荣升为酒吧店总。
陆星寒一进门,正在吧台陪客人聊天的小铲,快速自然地结束了和客人之间的闲聊,转头给新招的两个服务生使了个眼色。
老板来了。
小铲很少见老板带姑娘来酒吧,除了认识的那几个老板的女性朋友,有印象的生脸孔,有一回,绝见不到第二回。
酒吧是个职场小社会,师傅另谋高就走了,但是小铲这新官的威望还没有立起来。
店里几个资历比小铲更老的员工常常不服管教,于是小铲作主,新招了两个员工进来。他打算好好栽培成自己的左右手,顺便逮着老板下次赏脸光临的时候,想办法在老板面前吹吹风,早点把那几个头铁的老顽固给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