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过誉了。”
“子瞻兄,幸会幸会!”
几人正聊着天,后花园入口处,晏几道径直走了过来。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扎了起来,手上的折纸扇一挥,全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样,全然没有了刚刚那种家境中落衰败的悲怆表现。
“六弟,你此番能出狱,还要多谢谢荀公子。若不是他做这个中间人,恐怕你这个诽谤新政的罪名就真的要落实了。”
“荀公子之恩,在下铭记。”晏几道闻听晏承裕所说,便是赶紧来到荀宁面前,拱手施礼表示感谢,“荀公子能写的一手好词,也能有如此肝胆义气,虽然我们不曾谋面,但却能为了我不避风险,即便是那些有名的才子,也不能与你相提并论啊!”
入狱的那几日,晏几道心里非常清楚,若是想要营救自己,风险得有多大。毕竟,一旦自己真的被安插上诽谤新政的罪名,那么营救之人也必然会被认为是同党了。如此风险,自然没有谁愿意去担当。
“还有种诂,他稍后便来,席间你可要多敬他几杯!”
“二哥说的是,我一定会照做的。”
“好了,我们坐下来叙话吧!”
晏承裕见着几人都还站着,便招呼着坐上了席位。后花园中,凉亭之下,荀宁与几人虽是第一次见面相识,但经过营救晏几道这一件事后,便算是熟络了起来。
“坊间传闻,说国子监来了个七尺余的壮汉,把童家的童贯揍得鼻青脸肿的,真没想到竟然是足下。”众人坐定以后,苏轼率先开了口,“不过我倒是有一点挺好奇的,荀公子才气显露于外,为什么不去选择文举,而是要去读武举呢?须知,以你的水平,文举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对于此种问题,荀宁表面的理由自然是不想做文抄公,但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开口道:“年初,西夏侵边,辽军叩关,十万将士血染塞外,三千里边关生灵涂炭,从此再无雁门荀家!”
“额,这……”
苏轼听着荀宁所说,不由得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提到了荀宁的痛处了。家仇国恨之下,谁还会去选择文举呢?
“我大宋文强武弱,难以御敌于国门之外,实在是让人痛心。因此,我决意走武举这条路,如果将来遇到困难之处,还请各位前辈提携我一番。”
荀宁叹息了一声,言谈之间,他在拉近着与众人的关系。这些人虽然是文官,但对于荀宁来说,往后迟早能用到的。
“荀公子为何不效仿范文正公?他就不是武举出生,可是他经略西北,驻守边防,同样建立了极高的功业!”
这话是晏承裕提问的,他口中的范文正,便是大宋名人范仲淹,只可惜已经过世。
事实上,荀宁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在面对实际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武举更为可行。
“若是晏公子见识过塞外将士流血的场景,大概就不会这么问了。文正公的确是读书人的楷模,可靠写写文章,是击退不了敌军的。”
荀宁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众人闻言,便是沉默了下去。
半晌过去,种诂来了,晏几道感谢之声自不必多说。
“我即将出任密州知州,不过须得等到下元词会结束之后才能起行,荀公子若是有兴趣,到时候也可以参与一下。”
宴席之上,推杯换盏之间,苏轼向荀宁发出了邀请。
“这一场词会必将会盛大无比,往年叔原你是主角,今年我苏子瞻也想出一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