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发现李令月越来越“看得起”这钟子期,不禁问:“你是否一早就想好了,要将此人从南阳王身边支开?”
“这倒没有。”李令月想到在街上那惊鸿一瞥,现在还觉得感慨万千。“只是在街头看了他一眼,我就生了一种感觉,觉得他……不好对付。我还没准备好,要与这样一个谋士争输赢。待到这边的事结束了,我定要会会他。”
刘瑾心下戚然。待到这边的事情结束,只怕会因为他,她无暇顾及一个她赏识的谋士……
夜幕降临,王府的晚宴备好了。李令月和刘瑾赶赴过去,远远地便闻到了那些山珍野味的香气。
不仅美酒佳肴,还有款曲周至、歌舞升平。李令月吃饱喝足,便伺机而动了。
她已观察许久,发现一位领舞的歌姬,总与南阳王卫幽眉来眼去,似是“老相识”。待到两支舞跳完了,这舞姬携几个姐妹受了恩赏退下,她便借故去厕轩离了席。
刘瑾本要起身相随,她拒绝了。
来到外边,她辗转到了后院,终于寻到了先前领舞的那位舞姬。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上前,便有一个婢女走向那舞姬,传话道:“挽裳姑娘,王爷有话,说今夜有贵客在,叫你不必等他。”
“不等了?”舞姬挽裳顿时感到失落,“今天是我生辰,王爷原本说好要去我那里的。”
“王爷说了,你生辰之礼他晚些时候必会差人送到晓岚苑去。”那婢子噙着笑,又压低声音好意提醒一句,“挽裳姑娘可不能使小性子。我听说,那六公主不是个好糊弄的,白间还拿杯子打破了张嬷嬷的头呢!”
“王爷的乳母她也敢打?”挽裳吃惊地掩了嘴。
“可不是吗?所以她在的这几日,恐怕王爷都不会去晓岚苑了。姑娘好自为之,可别在这个时候胡闹。”
“我何曾胡闹过?”挽裳咕哝一句,有些不服。
“想必姑娘自有分寸。”那婢子笑了笑,很快做辞离开了。
李令月立于暗处,将她们的话听在耳里,只觉老天爷也在帮她,可事半功倍。
眼见那舞姬在一个奴儿的陪同下离开后院往王府西侧去,她便跟了上去。一直到一处僻静之地,她才唤了她一声“挽裳姑娘。”
挽裳惊异回头,待瞧清楚来人乃是六公主李令月,她愣怔了片刻,方才惶惶然想起像她行跪拜之礼。
“免礼。”李令月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待到挽裳和她身后奴儿战战兢兢地起了身,她才瞧了那奴儿一眼,道:“你先退下。”
待到那奴儿走了,挽裳心中更是打鼓,低着头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你想与我五姐争宠?”李令月陡然提问。
挽裳听言一吓,两腿一曲又要下跪,“民女不敢……”
李令月则是一把抓住她的臂弯,没让她跪下去。她噙了一点笑,温声道:“没有我五姐的同意,南阳王想纳你为妾都不行。你现在要做的,不该是争王爷的宠,而是想方设法讨好我五姐才是。”
挽裳不可置信地转了转眼珠,这才敢抬起一点头来,怯生生地开口,问:“殿下……殿下这话是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