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表哥陈朗。”敛秋介绍道,“因他身量与驸马相当,我遂将之举荐给了公主。”
“见过何侍卫。”陈朗展露笑颜,倒无半点拘束。反而一双眼睛,饱含了十分的神气,一看就是个机灵人。
“公主还说了,”浣喜又道,“叫我们在这期间,看够南边的山水,吃遍南边的美食,可尽兴玩个痛快!”
一听这话,谁不高兴得了这样一份好差事?就连何求也劝服了自己,就当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再看一眼敛秋,他心中更是暗生了涟漪。
届时,李令月和刘瑾已骑了一天一夜的马,沿着京畿道一路出了京畿之城许都,就要进入通州的地界。
眼见李令月困倦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刘瑾终于上前勒住了她的马缰,严肃道:“是赶路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不是一向惜命?”
被他这么一说,李令月又精神了些。她看向前路,道:“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是歇息也实在不便……我这一旦歇下来,不睡到明儿天亮怕是不行的。难道你要我在这荒野官道睡上一晚?所以,再坚持坚持,前边就是通州治下崀山郡苍梧县了。”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就连一个小小的苍梧县,她也能叫得出名字来,刘瑾暗暗叫奇。
但他并不松开抓着她马缰的手,而是陡然一个跃身跳起,骑到了她的马上,由她身后圈住了她。
“你这是……”被他如此圈在怀里,李令月一时间自有些无可适从。
“我怕你睡着了摔下去。”刘瑾轻轻地蹬了马镫,便一面骑着李令月的马,一面牵着自己的马,悠闲缓慢地往前行。
日暮西沉,此情此景,李令月心有遐思,嘴上便沉默了。
刘瑾也一直未有说话。
李令月在他怀里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的时候,天彻底地黑了。
浩瀚的天上星光璀璨,围着一轮弯月熠熠生辉。他挺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臂上。
他就那样托着她,一直托了许久手臂都开始发麻了,他也依然坚持着。
不知过去多久,他突然听到了她细小的鼾声,不由得侧眸看她。见她的脸颊在皎洁月光下照得像白瓷一样,长长的睫羽微微卷翘着,那精巧的鼻子也翘着,嘴微微嘟着,他简直觉得她可爱得像个睡熟的婴孩。
是这样的公主啊。
他心动了,可又有无数个声音告诉他,这不属于他,心动转瞬即逝,变成遗憾和绝望的煎熬。
他重新抬眸看向了前路,披星戴月,紧锁了眉宇。
抵达苍梧县县城,他寻了城内最好的客栈。
他将李令月揽进怀里,试图抱她下马。这时,李令月终于醒了。
她弹开眼目发现自己被刘瑾抱着,尚有些神思恍惚。
“你醒了。”刘瑾欲放她下来。
“抱我进去。”李令月却动作麻利得很,一只手抱住他的后背,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并重新闭上了眼目,口中喃喃,“我脑袋还沉得很,不想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