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媛已移至沁心苑后头的憩室。外头宾客扎堆议论着,叽叽喳喳地比树上的蝉还要吵人。李令月急着去后院看李邦媛无暇顾及,刘瑾跟过来,便将他们都打发了。
憩室内,李静姝已经在里头看顾了。李邦媛不省人事,脸色煞白,血水染湿了好一方被褥,床榻下头,也都是血迹……
见这情形,李令月心中一空,唯恐李邦媛就此一命呜呼了去。
这一刻,她是真正紧张自己的妹妹的。她甚至想到,这一世妹妹其实还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李静姝则就在床边,紧紧地握着李邦媛的手。她紧抿朱唇不发一言,神情十分焦灼,甚至都顾不得回头瞧李令月一眼,顾不得质问她一句。
太医很快从宫里赶来,替了驸马府的医官。
“情况如何?”就在退下的医官从李令月身边经过时,李令月拦下了其中一位眼熟的。
那医官迟疑片刻,终于压低声音告诉她,“殿下,十一公主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
“大人呢?”李令月又问。
医官摇头,“尚未可知。”
“何物所致?可是中毒?”李令月紧看着他,神色十分严厉。
医官回头看了看,似有所顾忌,想了想终于挨近了她一些,几近耳语回道:“乃是下胎药所致。”
李令月眸光一凛,却不多言,挥手便令这医官退下了。
旋即,她回头吩咐浣喜,“速去给十一公主在宴席上入口的吃食替换下来,交由适才那位医官查验清楚。”
浣喜一听这话便知事情的严重性,忙点头退了去。
李令月拇指搓了搓食指,望着李邦媛苍白的侧脸,神情愈发严峻。
……
李邦媛当真小产了。不仅她腹中胎儿不保,她自己也险些命丧黄泉。
年过半百的胡太医向李静姝和李令月禀说道:“十一公主意外小产,是因为服用了下胎药所致,且药性猛烈,严重伤及到十一公主的凤体,只怕十一公主她……往后再难有孕。”
“好端端地,怎会服用下胎药?!”李静姝两目猩红,怀疑的目光终于投向了李令月。随后,她吩咐胡太医,“这就给本殿查验清楚,可是刘驸马府的吃食被有心之人做了手脚!”
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查到的——尽管这丝毫不能减少李静姝对李令月的怀疑。
而浣喜那边已经有答案了。
她找到机会便告诉李令月,“十一公主在宴席上用过的汤羹里头,混有大量归尾、红花、附子等下胎的药物。”
“那名医官现在何处?”李令月问罢,不待浣喜回答,便又吩咐道:“你带驸马过去,且将其扣下。”
“是。”
在弄清楚何人要杀人害命,何人要栽赃嫁祸之前,李令月首先要护好自己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