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祁、西戎已结秦晋之好,下一步动作,必是联合起来攻打我大昭。与其等到大军来犯,倒不如先发制人。”李令月侃侃而谈,兀地话锋一转,郑重请求道:“娘娘,您不妨向虎威大将军提点一二,让他举荐平阳侯率军出征。待到平阳侯凯旋归来,月儿再谈嫁过去,自也说得过去。”
“这……”曹贵妃只觉此事干系朝政,自有些犹豫,“先发制人这个道理想必我大哥是晓得的,但让平阳侯主帅领兵,你就肯定他能凯旋而归?你也说北祁和西戎势必会组成联军的。这要万一,平阳侯吃了败仗……”
“娘娘,此事您只管与虎威大将军说道一二,想必他自有定夺。”李令月看着曹贵妃,神容里满是祈盼。
曹贵妃将信将疑地点了一下头,又担心道:“这出征作战,少则半年,多则两三年。且不论他能否凯旋而归,光是这期间,你父皇母后要将你许给他人,你又能如何自处?”
“月儿自有法子。”李令月狡黠而笑,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不过是因为她知道,西戎北祁联军缔结后不到半月,北祁嫁到西戎的公主就遭到了西戎皇子百般折辱,自缢而亡了。北祁愤而撤军,西戎内外交困,孤立无援,面对南昭攻势节节败退,短短数月,便被南昭大军攻入了腹地,若非天降大雪,阻止了南昭进军,西戎就此亡国也是有可能的。
这一仗,早打晚打,都注定是南昭将士们建立功勋的一仗。
李令月离开永宁宫后,曹贵妃再三斟酌一番,倒也拿定了主意。她本以为给兄长写封书信道明原委,想想又作罢了。唯恐一封书信,会成为自己“后宫干政”的罪证。
隔日一早,她到凤藻宫给郑皇后请安,便称自己昨夜里梦到家中老母身体抱恙,故而心里头不安,想求郑皇后给个恩允,准她母亲入宫探望。
昨儿午后李令月去过永宁宫,郑皇后是知道的。为此,曹贵妃突然说要见自己的母亲,郑皇后一下子就想到,她又是要利用自己的女儿,联合她曹家人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但她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仅次其位的贵妃要见母亲,她也没有不让的道理。她呷了一口茶,终是准了。
“多谢皇后娘娘恩准。”曹贵妃巧笑着,兀地道:“对了,昨儿六公主去永宁宫看望妃妾,似有些委屈呢!莫不是皇后娘娘您偏爱十一公主,将本该许给她的定国公世子许给了十一公主,她心里有些过不去?”
任是郑皇后在人前端持稳重,这下听了这话,也难免神色大变,就差暴跳如雷,骂出“胡说”二字。
她知道曹贵妃是故意的,故意当着众位妃嫔的面儿挑衅她,也挑拨她与女儿之间的关系,但就在这一刻,她所有的恼火都指向了自己的女儿。
她生的女儿,为何不听她的劝诫,偏要与这曹氏走动不可啊!她生的女儿,为何偏要成为曹氏手里的刀刃,跟同曹氏一起来刺她,让她难堪!?
她紧抿双唇,倒吸一口闷气,这才牵扯出一丝笑容来,睨视着曹贵妃问:“六公主同你抱怨此事了?”
曹贵妃看进她眼底的深沉,想了想忙是作笑,“这倒没有,只是妃妾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