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古月衣精神了不少。
他穿着府下人的麻布短袍,踏一双崭新的布鞋,头发洗过了,用一块青布绑在脑后,脸也洗过了,露出一张干净又倔强的脸。
陈映雪询问他这几日里的状况。
古月衣不回答,反问道:“公子,这几日你在闭关修炼吧?”
“嘘!”虽说是在自己家里,陈映雪在一贯小心的性格驱使下,还是要古月衣小声点,“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行行行,保证不说出去。”
陈映雪招呼他一起走,边走边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修炼?不会是偷看了吧?”
“怎么可能?”古月衣不屑地看了陈映雪一眼,“怎么可以凭空诬赖人呢?我是凭经验猜到的。”
“嘿嘿。不管怎么样,如今我大功告成,要是再有一把兵器,可就如虎添翼,足以在江湖横着走了。”
古月衣难得地笑了一下,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美梦:“江湖高手如云,公子只学了几天功夫,就有这样的气概。用阿爹的话来说,勇气可嘉,但出门就会被人揍个半死。”
陈映雪不说话了。
他知道纸谈兵的害处,自己缺乏实战经验,必须找机会练练手。
两人到账房,向管家要了五十两黄金的票,找了两把伞,顺道从后门出去。
华安悄悄等在后门外,看到陈映雪,像怨妇一样,不满地问道:“少爷,这次就不带我了?”
“带你?带你去干嘛?”陈映雪一头雾水。
心想我是偷偷去要兵器的,又不是去青楼喝花酒。
“是不是嫌弃我,没做好保密工作,所以这次去兰桂坊,就不带我了。”
华安这小子,果真如他所想。
“华安,我不是去兰桂坊。”陈映雪打了个哈哈,“其实,我已经不行了。”
“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最近真的不行了!”陈映雪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执意要华安回去。
华安拗不过他,只好沮丧着回府里。
现在外面下着大雨,街的人本来就少,陈映雪二人撑着油纸伞,走在淅淅沥沥的街道。
一如电影里大侠出场的节奏。
一直到他们找到李成铁的铺子,街也没出现什么异样。
铁铺在城北一条偏僻的巷子后面,杂乱,而且矮小。
李成铁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退隐江湖多年,现在已经不打兵器了,只打些农具。
陈映雪表明来意,摆出一把怪刀的图纸。
不想李成铁丢了锤子,瞪了两人,一声不吭,闭门谢客。
任陈映雪在门外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
关键时刻,还是古月衣从怀里摸出一块青铜令牌,对里面的倔老头大喊:“前辈,我是听雪楼掌门人,十年前,我爹救过你一命,你说过会报答的。”
这招有用。
犟老头狐疑地打开门,从古月衣手里抢过青铜令牌,审视片刻,又看了看小男孩。
“你是古风月的儿子?”
不等古月衣回答,那张饱经沧桑的脸破开一个笑脸。
“不错,跟古风月长得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错不了。”
古月衣恳请道:“还请前辈为我……兄长锻刀。”
“不用再打了!这刀,我有。”李成铁瞟一眼陈映雪手中的图纸,在两人困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三年前,有个跟你差不多的男人来这里,丢下一块来路不明的铁石,委托我打刀。他说,日后会有一个人,拿着这刀的图纸,前来索取,还给我看了取刀者的画像。
李成铁看向陈映雪:“画像的人,就是你。不过我老眼昏花,方才没有认出来。”
“什么?”陈映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把刀是苗刀,刀长六尺,仅刀柄就占去一尺长度,没有刀镡。
他翻阅过兵器谱,发现江湖,并无这等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