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便是骠骑将军陈长路。”
“原来是陈老将军的儿子!”男孩一听,情绪高涨许多,“陈将军杀敌报国,保卫大雍十余年,便是在江湖中,也深受众人敬佩。”
“是吗?”陈映雪尴尬地笑了笑。
他可不知道老爹有这么多粉丝。
男孩没察觉出他的窘迫,激动地说个不停:“阿爹生前一直告诫我,男儿当报家国,要像陈将军那样,为国出征……”
他说了很多,神采奕奕,看不出是个伤员。
陈映雪听得耳朵都麻了,心想你们仰慕的大将军,昨晚可毫不含糊地答应了丞相的联姻要求,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英勇善战的战士了。
不等男孩说完,他调转话题:“我想知道,叶平生为何要害你全家?”
男孩楞了一下,眼睛里的光瞬时黯淡下去。
他低下头:“因为我爹不愿为虎作伥,不愿迫害忠良。”
“大丈夫当有此气节。”
陈映雪对古月衣一家的气概表示钦佩。
古月衣继续说:“可,这也没能阻止狗贼的魔咒”
“此话怎讲?”
“狗贼杀我全家,并未罢休。他在江湖招兵买马,点苍,琨桐一派成了他的走狗,其中有个叫风萤月的女贼,更是可恶,暗中杀害朝廷忠良,且在江湖为非作歹,企图挑起各门派之间的矛盾,好在江湖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风萤月?”陈映雪倒吸一口凉气,“又是她!”
“怎么?你认识她?”
“阿狸就是被她诱骗,卖进青楼的。”陈映雪把他手里的空碗放到桌子,思索片刻,喃喃自语道,“叶平生收买江湖中人,又想拉拢我爹。此事,不简单啊!”
“狗贼想拉拢陈将军?”
“不错,他想把他的女儿叶文静许配与我。”
“陈将军答应了?”
陈映雪侧脸看男孩,不忍伤他的心,却也不忍欺骗他。
“我爹一时糊涂,没能识破他的奸计,应下了。”
男孩失望地长叹一声,双目呆滞地靠在墙,一时无言。
“成亲之事已经应下,若是反悔,定会遭到叶平生的报复,我们准备不足,无法招架,所以当下的缓兵之计是先把叶小姐娶过门,再利用她打探叶平生的消息。”
本来没有解释的必要,可看到男孩失魂落魄的表现,陈映雪心中隐隐作痛。
古月衣相信了他的话。
往后便无话可说,陈映雪在房间里踌躇片刻,向古月衣道了别。
“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他走到门口,古月衣轻声叮嘱道:“公子,城东头有家铁铺,里面有个铁匠叫李成铁,是江湖有名的千面铁手,擅长锻造兵器。你若是需要,可以找他打造一把称手的兵器。”
“好,我记住了。”陈映雪合了门。
他来到后院,看到下人住的厢房里没有光亮,便知道大家都睡去了。
正好,让我验验老头的货。
陈映雪捡起一根木棍,双手紧握,高举过顶。
他闭双眼,眼前浮现出破书的招式。
这一刻,书的画像全都活了过来,双握长刀,在他面前划出一道道银光。
感觉到了!陈映雪仿佛听到了某种呼唤,落下棍子同时,朝前一跃,以棍代刀,在寂静的院子里练习刀法。
他就这样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练着。
鸡鸣时,方才睁开双眼,竟发现手中空无一物。
木棍不知何时,断成了七八段。
陈映雪擦把汗,只觉得庞大困意要把自己吞噬掉,拖着酸痛的躯体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