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万岁爷。”

在刘贤心里，罚跪就和不罚一样，方才自己犯错，刘贤甚至觉得这是万岁爷在心疼他。

周言秣的面色就没那么好看了，但她知道此时要是替刘贤说话，搞不好会适得其反，更加触怒皇帝，刘贤便被罚得更重。

“你倒是仁厚的紧。”

周言秣默然，显然她已经领教过徐毅的怒火，自己若是任性而为，便会殃及其他人。

但要她向眼前的人讨好，她还是做不到，所以便只剩下了沉默。

一时间，房中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徐毅胸口有一丝隐痛，也知道这是自己方才动怒的后果，叹息道：

“朕回去了，你…保重。”

……

徐毅踏出了宅门，躬身入轿的时候，又回头望了望门口匾额上静心宅三个字，恐怕以后自己再也不能来了。

回宫路上，刘贤走在前面，只感觉脸上一阵清凉，又挤了挤脸，发现竟一点也不痛，暗道这药可真灵，居然比太医院的药还管用。

……

一大早，周旧年眼睛一睁，便发现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揉了揉眼睛，竟是邹廷墨与前又临。

“周小兄终于醒啦？”

“邹大人大清早的跑我这来干什么。”

邹廷墨肃然道：“周小兄大事不好了，户部已经开始有人抱团递交辞呈了，以老夫之见，周小兄要尽快去上任………”

周旧年一听，这老小子自己火候没拿捏好，将户部的官儿吓得集体跑路了，难道户部是缺自己这个九品司务主持大局？

居然想提前结束自己的假期，这可如何了得，万万不能让他得逞，这静心宅的宫女还有一些自己还没看过手相呢。

本着对宫女负责的态度，周旧年又仔细一想，这自己还没去呢，这群老油条就想溜了，要是都跑完了，自己哪怕做了户部尚书，也只是个光杆司令。

便摇头道：“邹大人可不能让人开了这个头，若再有递交辞呈者，皆以张光清同党论处。”

邹廷墨面露忧色道：“同党被抓的也没剩下几个了，要是再抓下去，便是要屈打成招了，乱抓也无妨，毕竟老夫干的就是这个行当，但这…”

又压低了声音道：“不相干的人要是抓多了，恐怕到时候会激起官愤啊！”

周旧年摆手道：“那就让蓑衣郎去户部，带一些官吏去参观诏狱，就以各部衙门交流学习的名义。

邹大人再‘凑巧’让他们看看用刑的场面，等他们看完了，再说我刚刚那句话，别说官粪了，到时候官尿都该吓出来了，也就没人递辞呈了。”

邹廷墨与前又临四目相对，这还是那个只知偷看女人洗澡的周旧年吗？

邹廷墨疑惑道：“不知周小兄所说的各衙门之间交流学习乃是何意？”

“便是让各衙门相互参照，取长补短。”周旧年回道。

邹廷墨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也可行，但蓑衣郎向来以刺探情报为主，协查百官为辅，并无对衙门发布政令之权，便没有让各衙门交流学习的道理。”

周旧年沉吟了片刻，自己好像是忘记了这一出，这人也不能乱抓，“交流学习”也不让，自己还怎么立威？

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

周旧年起身，淡淡道：“劳烦邹大人带我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