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廷墨嘴角抽了抽，显然没有忘记第一次带周旧年进宫面圣时的情景，这小子当时竟连跪都不跪。

以至于后来好几天自己跟刘贤碰面，刘贤看他那个眼神，满是怨恨，就像当年是被他邹廷墨去了命根子似的。

邹廷墨回去仔细一想，这小子一定是在养心殿撒了野，惹到了皇帝，刘贤跟带着一起遭罪。

带这小子进宫，就像带了把刀，佩刀面圣，哪还有活路。

邹廷墨语重心长道：“周小兄此举大为不妥，凡事要亲历而为，不可依赖旁人……”

周旧年看这张老脸上尽是为难，便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打断道：

“邹大人大可放心，你不必陪我一起面圣，你只管带我进了宫里便好。”

邹廷墨却像是没听见，面不改色的接道：“偶尔依赖一下旁人也无大碍，此乃人之常情……”

周旧年听的心里直起火，正想找木棍，却发现前又临还杵在这里。

想着自己应该是打不过一个蓑衣郎千户吧，只得在心中又骂了邹廷墨老奸巨猾，这老头居然学聪明了，出门还带了个保镖。

……

刘贤恭声道：“万岁爷，周旧年在门外求见。”

“哦？这娘俩怎么都突然转性了？”徐毅顾自道。

“想必是母子心连心。”刘贤回道。

徐毅摇头，不以为然道：“母子俩一同给朕找事还差不多，传吧。”

周旧年进了殿，见了皇帝，又是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臣周旧年见过皇上。”

现在自己是以户部司务的身份来见皇帝，也该自称臣了。

徐毅被他这副大礼给气乐了：“你这是在给朕行礼呢，还是在给江湖上的帮主行礼？”

周旧年回道：“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朝廷也是一片江湖，皇上自然也算江湖帮主，只不过您这个帮主，大了些。”

徐毅一愣，接着便忍不住笑了，望着刘贤道：“你看看你看看，她给朕教出了个什么儿子。”

又饶有趣味的盯着周旧年道：“那你倒是说说朕是哪一帮哪一派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可要治你不敬之罪。”

周旧年暗道你他娘脸都要笑开花了，不给我赏几十个美女让我看看手相也就算了，还装作威胁我的样子，老子又不是吓大的。

又略一转念，开口道：“自然是朝廷帮。”

“何为帮规？”徐毅问道。

“一本祯阳律。”周旧年答道。

徐毅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着，又道：“朕可听说江湖帮派大多好斗争强，若是死了帮主，不管那帮主有无子嗣，堂主都会蠢蠢欲动，甚至杀了子嗣，取而代之，你将朝廷比做帮派，是何居心啊？”

刘贤心中一凛，担忧的望向周旧年，这话要是照这样说，那帽子可就被扣大了啊。

周旧年沉吟片刻，道：“我祯阳除了皇上是帮主，其余都是帮众，没有什么堂主。”

徐毅眼中闪过异色，但很快的掩饰了过去，喃喃道：“伶牙俐齿，跟你娘一个样。”

又望着周旧年道：“你来见朕所为何事啊？”

“臣来请一道圣旨。”周旧年答道。

“何旨？”徐毅问道。

“让各部衙门相互交流，取长补短的旨意。”

徐毅默然不语，手依然在龙案上敲打着，良久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