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樾前脚刚到牢房,就听到监狱门口方向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整齐沉稳,一听就是经过正规训练的,跟监狱里这些打摆子混日子的监狱警察完全不一样。
林江樾之所以可以听得清那么细微的脚步声,自然是因为他的哨兵能力。如果林江樾有意将精神力集中在听觉上,他甚至可以听到几公里外的声音。
哨兵的五感能力分为听觉、嗅觉、视觉、味觉和触觉,B级包括B级以下的哨兵,觉醒的五感能力通常有2~3个,A级哨兵觉醒的五感能力有4~5个,顶级哨兵甚至会出现罕有的超感能力,也就是预知未来。
目前登记在册的哨兵,还无人拥有超感。
哨兵和向导统一归塔管理,位于帝星的是中央塔,在九大星域还有星域分塔。
哨兵和向导的能力不是一成不变的,经过专业的学习与训练,有些初评级低的哨兵和向导可以实现自我能力的突破,所以各星球的哨兵向导对中央塔营营逐逐,希望能在那里得到提升。
当然,再大的突破也仅仅是往上走一个台阶而已,不可能实现跨阶的突破,也就是一个B级哨兵,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突破成S级哨兵。
由于哨兵和向导能力特殊,帝国一直十分重视,九大星域分塔天天费尽心思地招募人才。
但即使如此,在边陲星域,依然有许多不接受招募也不服管的野生哨兵。
很快,林江樾听到外面喧闹起来,仿佛一滴水落在热油里,滋啦啦的全是沸腾的声音。
“哈哈哈,快看看,帝星来的高级货!!”
“这黑头发黑眼睛,真他妈纯正!”
监狱里关押的都是些流亡分子,过了今天可能就没明天的,他们才不管来的是什么人,地位有多高。
他们只看到眼前这男人,宽肩窄腰,身姿挺拔,很有味,又是黑发黑眸,是最纯正的帝星贵族的长相。
“闭嘴!安静!”狱警威胁性地挥动着微型激光棒,被这种激光棒照到不会死,但身体会刺痛甚至是麻痹。
然而现场秩序却越维护越乱,甚至有点沸反盈天的迹象。
站在风暴中心的谢延却面无表情,好似平静的古井。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人忍不住了,骂道:“这些垃圾!”
忍不住开骂的是红毛双胞胎里的哥哥。
另外一个黄毛倒是比较看得开,玩笑道:“哈,还好跟着来的人是你,不是你弟,要不然他恐怕要暴走,把这里都拆了。”
走在前面带路的狱警擦了擦额头的汗,别说是为首的谢延,就是谢延的下属,他都得罪不起。他回过头,赶忙赔罪道:“长官,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就是过过嘴瘾,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谢延驻足,平静地看了狱警一眼:“无事。”
就在这时,谢延耳边响起不合时宜的聒噪声。
“这样的高级货色,我能干他个三天三夜!”
调戏的话语还夹杂着金属门板摇晃的声音,邻近的囚犯都哈哈哈大笑起来。
谢延漆黑的眸子往旁轻轻一扫,幽深冷厉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刚刚还嚣张的囚犯就像被人掐住了喉管,忽然没了声。
外面的热闹,虽然林江樾不能看到,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很快,他就看到那高挑的身影停在了自己门前。
谢延进来时,门外的光也跟着照了进来,不过这光还是被他挡住了大半,光线在他周边,仿佛有了实体,萦绕着他,形成一层金边。
林江樾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冷淡的黑眸里一点多余的情绪也没有,身上的军装笔挺利落,透着禁.欲的气息。
怪不得那些重犯会躁动了。
林江樾曲膝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全身好似没有骨头,懒洋洋地朝谢延笑道:“谢队长,怎么样?我们这的欢迎仪式是不是很别致?”
“非常热闹。”谢延似乎不为方才听到的污言秽语所动,坦然坐在林江樾对面的椅子上,这张椅子是监狱的人特意为他准备的,干净精致还配有软垫,看上去比林江樾那石板做成的床还要舒服。
林江樾见进来的人只有谢延,另外两个哨兵则守在门外。
“不让你的属下进来保护着?”林江樾调侃道,“就这么和一个‘臭名昭著’的哨兵待在一个屋里,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谢延没有理会林江樾的挑衅,而是按了按耳背,一块透明的屏幕覆盖住谢延的双眼。
“要扫描啊?”林江樾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张开手臂,“我身上没藏致命武器,真的,没骗你。”
谢延道:“我相信仪器。”
“有进步啊,比刚才多说了一个字。”林江樾煞有介事地为谢延鼓掌。
扫描仪显示,林江樾身上没有高危热武。
安全图标是绿色的,就显示在屏幕上,所以林江樾也看得到。
林江樾一见图标是绿的,就开心道:“绿的吧,说了我没藏致命武器。”
“别动。”谢延忽然走近,准备近身搜查。
他显然觉得林江樾这种人不会按套路出牌,于是准备亲自再搜一遍。
“哎哎,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林江樾嘴上不满地抱怨,不过也并未见他真的不满,而是很配合地不动了。
林江樾与谢延面对面站着。
高挑的身影逼近,林江樾能更近距离地欣赏这张俊脸。
这样的颜,无论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并且无论看多少遍,最后都会将目光聚在那双黑眸上。它们像是深山里的雾,沉静深邃,还有一丝阴郁。
林江樾的嗅觉十分灵敏,而谢延又是顶级向导,他的气息对顶级哨兵来说,是一种诱.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的精神力在之前有过激烈的“纠.缠”,在谢延靠近时,林江樾能感觉到自己沉静的精神力有了一丝轻微的波动。
这波动很细小,就像是石头扔进海里。
你可以说激起了水花,又可以说没有。
这种奇妙的感觉,是林江樾与任何向导相处时,都没有体会过的——他和那些向导相处得不久,并且大多以他被骂告终。
林江樾想看看谢延的反应。
可惜那冷淡的眉眼里,看不出其他情绪。
谢延越是这样,林江樾挑战他的想法就越强烈。
当谢延的手碰触到他的肩膀时,他轻佻道:“你轻点摸啊。
“最好别碰我后颈,我这里很怕痒。
“腰最好也别碰,屁股肯定不行哦。”
林江樾越说越来劲,不过他的提示似乎不奏效。
温热的掌心擦过他的后颈,手指伸入了他的头发里。
这动作乍一看有几分暧.昧。
林江樾轻呼一声,带着点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敏.感还是假装的喘.气音。
门外守着的两个哨兵相视一眼,想着自家队长在里面经历的一切,他们想笑又不敢笑,并且深深佩服林江樾——牛逼,也不怕被他们队长揍废了。
林江樾微微抬着头,望着谢延。
两人的距离近到危险的地步。
林江樾轻轻一笑,桃花眼明媚灿烂。
“你这人怎么越说不让摸哪里,就越要摸哪里?”
谢延从林江樾的发丝里摸出了一个小夹子,放到林江樾眼前。
这种东西不属于热武,仪器自然扫不出来。
林江樾愣了愣,然后笑眯眯拿回,重新别在衣领上,解释道:“在这种地方混饭,总要有点东西防身,这东西不致命,顶多麻痹人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