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气得险些摔了手中的碗具:“我们做生意干你什么事?不就挡了一下,待会搬走就好了!你凶什么凶?”
围观的人大都是刚好路过的,看一两眼就走了,但其中也有同一条街的其他店主。
一位中年妇女奚落道:“我说邓老板,你这食肆平时生意也不咋的,这不早过了昼食时间,哪来的客人?怪人家小姑娘做什么,说话也腻刻薄了……”
邓老板这家店自开张以来,起初生意还是挺火爆的,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渐渐地就淡了下来。
如今入了夏,天气炎热,食客更少了。邓老板本想着干脆关门,可租金和成本都已交付出去,而且食肆也开了好些年了,他关门后又能做何营生?可是不关门吧,整日看着这食肆苟延残喘,当真十分糟心,不知哪天就再也撑不下去。
他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今日忽见隔壁在筹备新店,听说也要开食肆,顿时就一股子莫名的怨火,想要发泄一番。
方才奚落他的是附近一家灯笼铺的老板娘,明显是过来瞧热闹的,邓老板把脸一横:“你个残花败柳,老寡妇,少管闲事!”
一上来就被“人身攻击”,大娘气得跳脚,张口啐道:“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寡妇怎么了?老娘可是凭本事养活自己!”
邓老板不想跟她争,遂又将矛头对准阿肆:“你们店家是谁,叫人出来,赶紧将东西给我挪走!”
这时江苒拨开人群,来到最前面:“店家是我,大叔挺暴躁啊,大夏天的当心上火。”
“三姑娘可算回来了。”阿肆和婆子们赶紧来到江苒身边。
邓老板甫一见到江苒,整个愣了一下,眼珠子咕噜儿转,心想这小娘们长得可真漂亮。
看江苒的打扮和气质,邓老板猜她可能是个比较有钱的小寡妇。
在他心里,一般情况下,女人只有死了丈夫才会出来市井抛头露面。
之前见着隔壁那架势,邓老板心里大致猜到了对方来头不小,但他向来瞧不起女人,心中又多有怨气。于是见着铺子里只有两婆子和一个小丫鬟时,就上赶着找茬儿去了。
眼下气氛到了,他想打住也觉得臊脸。
于是色厉内荏地继续囔道:“原来店主竟是个小娘们啊,年纪轻轻细皮嫩肉的,学人家开食肆?吃得了苦吗?请的有厨子吗?这花拳绣腿的,还不如改改嫁伺候男人……”
江苒听得十分火大,尤其是最后一句,她都没嫁人改哪门子嫁?!
江苒最讨厌为了点小事斤斤计较的男人,更讨厌满嘴瞧不起女人的男人,这人之前还当街叫一位大娘“老寡妇”,简直浑身上下都在踩江苒的雷区。
于是江苒先是吩咐护卫,将东西挪进他们自己的铺子里,随后走到邓老板跟前:“没人教过大叔做人要懂礼貌吗?”
“本姑娘是女子,是年轻,细皮嫩肉,花拳绣腿,但干你什么事?”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干嘛不先照照自己?脑满肠肥,油光满面,污言秽语,看着就晦气!”
“本姑娘开不开食肆,轮得上你来指手画脚?”
“还请厨子,本姑娘就是世上最好的厨子。”
“不妨告诉这位大叔,本姑娘厨艺一绝,碾压你问题不大!你会的本姑娘会,你不会的,本姑娘还会。凭什么不能开食肆?!”
这一通怼完之后,江苒舒坦了。
周围哄声四起,停下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灯笼铺的老板娘叉着腰哈哈大笑:“小姑娘说得好哇哈哈哈!”
在围观路人们的哄笑声中,邓老板顿时面红耳赤,一下急了:“你个小娘们休要狂妄,我邓有才可是西城最有名的厨子!老子风光的时候,你他娘的还没出生呢!”
“敢在我面前放这种话,不知天高地厚地厚!”
“还有,别以为你带着几个下人,我邓有才就会怕你。”
他十分轻蔑地拿鼻孔看江苒,边指着店铺边道:“知道我这铺子的东家是谁么?那可是与我邓有才称兄道弟的大人物,出去打听打听,怕说出来吓死你!搁这儿跟我撒野呢……”
江苒本来还挺生气的,听到这里时,突然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阿肆就要开口“打人脸”,被江苒拉下了。
少女无所谓地笑笑:“咱俩就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东西我已经让人搬走,这事就算完了!今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说话最好客气些。”
若是平常,邓有才估计也会就此算了。
但今日可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一个大男人,先是被小姑娘叫嚣厨艺,又被路人们围观起哄,眼下还被对方“教育”了几句,觉得颜面尽失,必须得想办法找回场子!
于是道:“算了?哪能就这么算了!”
“小娘们先才不是挺狂妄呢吗,说什么我会的你会,我不会的你也会。今天我邓有才就让你长个教训,免得日后还敢口出狂言!”
江苒挑眉,顿时来了兴致:“好啊好啊,刚好父老乡亲们都看着呢,邓老板打算如何让本姑娘长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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