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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妫话一出口,便觉察不对。

她习惯性的自称朕,估计在谢然耳里听来这番话,肯定会以为她得了癔症。

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

正当她思索此事如何转圜时,只见谢然忽然转身,轻声说道:“你随我来。”

姚妫顿了一下,而后看着那抹紫棠色的身影渐渐远去,依稀要消失在树影中时,她顾不得多想,跳下石凳拔腿就追了过去。

谢然引着她去到了自己东南角的住所——青朴院。

侍从杨炯正急赤白脸的在寻找不知去向的谢然。

他人还未走远,就恰巧看到了谢然独自从院外回来的身影。

他身后不远处似乎还跟着一名鹅黄轻绢衣裙的年轻女子。

杨炯快步迎上,见谢然无碍,堪堪松了口气,言语上却有些无状,“公子,将军可是嘱咐过让您多休息,不可去人多的地方,您外出也该告诉屋内的人一声。”

他去前厅回话,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谢然就不见了踪影,屋内的侍女也一问三不知。

今日乃谢将军的喜宴,来往人多杂乱,假若后院不甚混进什么歹人,出了乱子他可吃罪不起。

姚妫脚步稍慢,刚到院门外正好就听到杨炯的这番话,难怪来时没有在宴席间见到谢然,原来是他不可去人多的地方。

对于杨炯的话,谢然不甚在意,“这是平远将军府,还能有谁掳走我不成。”

他虽体弱,可并不是愚笨的痴儿,也不是娇弱无力的女流。

姚妫执掌天下数年,对杨炯身为侍从,却以下犯上不敬的言辞,眼里揉不得沙子。

她勾唇浅笑,缓步上前质问道:“主子去哪儿,需要向侍从交代吗?将军府行的是何处的规矩,如此尊卑不分。”

她前世便知这些侍者们没规矩,仗着谢然性情温和,不忍苛责,惯的他们越发的放肆无礼,目中无人。

杨炯自知方才言语有失,忙单膝跪下,拱手认罚,“属下方才冒犯,望公子责罚。”

他实不该在旁人眼里逾越了主仆规矩。

谢然回眸看了姚妫一眼,见她仰首不悦,似在替他打抱不平。

他心生欢喜,更无气可生,一笑置之,“下次不可再犯,起来吧…”

杨炯是父亲安排在身边的人,虽然言语上未显恭敬,但一直恪尽职守,忠心耿耿。

因此谢然对他多有宽待。

姚妫知道谢然的性情,在外人眼里谦谦君子,待人以宽,可做他这样的君子总是会受不少委屈。

姚妫不愿见他如此。

谢然步入内堂,坐下吩咐道:“杨炯,命人去请刘大夫过来一趟。”

“公子可是身体不适?”杨炯以为谢然身体有恙,焦急不安地看向他。

谢然摇头,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姚妫身上。

“……”

姚妫眉头微蹙,心下叹道:果不其然,谢然定是认为自己先前的言行不寻常,命人去找府中大夫来替她诊治。

杨炯刚才只闻其声,未细看公子身后之人的模样。

待他看清,才发现公子身后竟是位容色绝美的佳人。

只是这位佳人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她墨玉般的眼睛睨向杨炯,眸色潋滟,美则美矣,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森寒戾气。

杨炯心底升出一股错觉,他隐隐觉得若不是有自家公子在场,他怕是会小命不保。

谢然正襟危坐,看向姚妫介绍道:“这位是尚书府的姚三小姐。”

姚妫一直很好奇,谢然是何时知道她的身份的。

前世就是如此,在梨树下毫不犹豫的唤出她的名字,就像认识多年的挚友,一眼就能认出。

难道当真是儿时见过一面,他便能记到如今,姚妫不解,却也不知从何问起。

杨炯无措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再看向姚妫,他领命去屋外寻了一名侍女,让她即刻请府中的刘尹刘大夫过来。

此时内堂只剩谢然和姚妫二人。

姚妫默不作声地回想自己刚才犯下的两个错,一是自称朕,二是叫了谢然的字。

临渊是谢然的字,如今十四年的姚妫本是不该知晓的。

但她转瞬间已想好了说辞,不怕谢然问起。

屋内落针可闻,姚妫觉得不说些什么,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她清了清嗓子,装作烂漫无知,“谢公子让人找府内的大夫,是认为我病了吗?”

她坦然自若的问话,其实是想听谢然会如何作答。

只见谢然踌躇一二,然后温声道:“摔伤可大可小,让大夫来瞧一眼为好。”

他话语真挚恳切,没有半分不妥之处。

姚妫眼里闪过诧异,偏头哼唧,“你看错了,我可没摔着。”她爬墙落地时那叫一个稳当,何来摔伤的时候。

谢然笑而不语,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些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