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可怎么办啊!”
茯苓素来稳重,此刻也没了主意。
内有百灵怀着孕,外有丁卿雅虎视眈眈,这二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知道姑娘屋里有男人衣裳,那此事必定不能善罢甘休。
沈楚蓉面上闪过一抹惊诧。
早先见秦狩翻墙动作熟练,她就猜到了,秦狩常来这处院子。
可住的屋子里有男人衣裳,依旧让她心底咯噔一下。
她搬来芙蓉阁是丁氏点头同意的,可若是这里之前是秦狩住……
事已至此,多想无用。
沈楚蓉起身往东厢房走去,果然,内里墙体刷的四面通白,没有多年荒废的痕迹。
墙角处略有些发灰和蜘蛛网丝,宋妈妈正带着丫鬟收拾,顺墙边摆放着檀木珐琅桌椅衣柜等,这些都是她的嫁妆。
见沈楚蓉进来,身后跟着茯苓,宋妈妈知道她知道了。
把墙角一个酸枝木的箱子递过来,“姑娘,就是这个。”
沈楚蓉接在手中,见箱子不过一臂长短,高越一尺左右。
四周雕刻祥符纹,打开半开的兽首锁,里头,是看着年头就比较久的布料。
伸手捻了下布料,细腻柔软,颜色也是鲜嫩的竹绿。
只不过,用料不是很好,细棉布做成,年代久了甚至有些褪色。
是男孩的衣裳,和沈楚蓉想的成年男人的衣裳相差甚远。
不过,再往下翻,少也有十多件,皆是夏季着装。
从幼童到成年,衣裳颜色逐渐变深,而布料则是统一的细棉布。
这样的布料,对普通人家是好衣裳。
可对于秦家这样的豪门大族,就连丫鬟婆子还有秦家亲卫的衣裳,都要比这棉布要好上一些。
沈楚蓉左思右想不得其法,索性仍旧合上盖子,递给宋妈妈,“让淮山给二爷送过去,顺便送过去两瓶金疮药,就拿宫里的药材制成的那批,药效好,他今日搬花盆受了伤。”
“姑娘,您怎么知道是二爷的东西?”
宋妈妈很是好奇,这没名没姓的,秦家可是有两位爷。
万一送错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沈楚蓉没解释,见外头金乌西垂,淮山拿了箱子出去,正好迎着夕阳,分外温馨。
夏日里日头长,一日忙了许多事,闲下来,沈楚蓉竟觉得身疲力竭。
宋妈妈连忙让她上了软榻,褪去衣裳服饰她梳洗。
只,衣裳刚解开,就见一封红漆信掉在青砖地上,上写着女沈楚蓉亲启,正是从京城送回的信件。
宋妈妈捡起来递给沈楚蓉,道,“姑娘,要不先把姑娘和老爷的信打开?”
沈楚蓉摇摇头,随手把信件窝成一团,扔到了熏屋子的艾草盆中。
火舌吞噬信件,噼里啪啦几下,就化成灰烬,和艾草灰融成一体。
“姑娘?”
宋妈妈不解的看了过去,就算是姑娘不想看公主写的什么信件,沈相国的是姑娘的亲生父亲,总要看的。
“宋妈妈,你家男人可确定什么时候收了庄子里的粮食回来?”
沈楚蓉转移话题,丝毫不觉得烧掉继母和亲生父亲的来信,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估摸着也就这几日了。”
“那等人到了,就带人去找找我哥哥去。”
沈楚蓉提到这个,脸色很是不好。
这么多年没有音讯,活着的几率不是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