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肋骨被踢断了一根,我在给他接骨的过程中,还故意下手重了些,可他全程都没出一声,别说喊疼了,连个闷哼声都没有,是个真汉子!”
金明芝清澈的眸子微眯,露出莫测难辨的神情。
短暂的沉寂后,她突然道——
“谁让你折磨他的?”
府医:?
这是心疼了?
“不是您让我试探的嘛……”
“那我也没让你使劲弄疼他呀。”
府医摸摸鼻子。
医者难当。
“下次我提升下技术。”
“下次不用你了。”
府医:“……”
挽尊,“四娘子,您要相信属下的医术!”
“我不是不信你医术,你一下子搞这么狠,肯定都被他发现了,下次再去,还能再试出什么呀。”
府医脸红。
这是不信他的脑子。
“合着您不是心疼啊!”
“心疼什么?”金明芝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未来夫君,我心疼他作甚?”
金坤正巧进来,听到闺女这话,啪啪鼓掌,叫她的乳名,“灿灿说得对!他是皇子,认真负责就行,既不是心上人,自然不必放在心上!”
金明芝看过去,正对上父亲促狭的眼神,害羞得脸颊粉扑扑,软糯撒娇,“哎呀,爹爹……”
“哈哈哈!”金坤爽朗大笑,摸了摸宝贝闺女的头,“今日出去逛街累不累?”
“不累。”
“那也好好休息休息,女孩子娇贵,要细养,在累之前就休息。”
“嗯嗯。”
金明芝点头,随即挥挥手让府医退出去,又跟爹爹讲了今日李元雍之举。
金坤眼神复杂,叮嘱闺女,“这小子心思沉重,靠得太近的人会受伤。他也许只是想利用你,对你没有恶意,但是灿灿,爹爹还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
“嗯,爹,我知道,我对他不感兴趣,以后见着他都尽量绕远了走,不会跟他有任何瓜葛。”
金明芝头脑清醒,又问:“只是他总往我眼前凑,是想利用您的关系吗?”
“八成是。”金坤摸了摸下巴,一派轻松,“不过也无伤大雅!爹不是还利用他给你要了个县主吗?”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若非特别能信任的至交密友,其余的大多都是利用。尤其是在官场上,每个人都或借别人的东风,或送别人个人情,互相拉拢关系,形成一张隐形结实的大网,以保自己某天走了霉运不至于孤立无援。这都是正常的……”
金明芝点点头。
她就是怕会影响到爹爹。
既然爹爹说无碍,那她也就放心了。
与此同时,对面庄严肃穆的大宅,悄无声息地迎来了一个贵客。
李元雍和金明芝分开后,府医一走,顷刻之间,他就陡然换了神色。
冷若寒冰。
哪怕是面对自己的伤势,也视若无睹,漠然置之。
一个身着白色泼墨山水长衫的男子走到他面前,年龄比他略大个几岁,面容成熟,姿态沉稳内敛,神色严肃,拧着眉,表情不喜。
“阿雍,”孔士翱低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苦肉计,你对自己可真下得了狠心。”
李元雍淡淡笑开:“小姑娘聪明,不好哄。”
孔士翱听见他这话,顿时觉得暧昧丛生,还有点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