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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被他盯得后背发凉,虽然怂了,但依旧嘴硬道:“我就只是想吃芒果...”

他轻叱一声,扯了张面巾纸擦了擦摸过芒果的指腹,徐徐说:“我这人呢,最不怕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虽然脸上并没有多少愠意,但那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自带不怒自威的气势。

说完,人站起身,往门口走。

不想跟她再多待一秒。

“呀阿凛你去哪,正好开饭了,去餐厅找你爸吧。”

这时候,她看见聂家的那个阿姨走到门口,正好碰上往外走的聂凛,说着。

聂凛也没理她,直接往餐厅走。

苏芒珥没能如愿,小脸耷拉地更丧了。

两家大人似乎谈得很愉快,一路到餐厅还在有说有笑地聊着。

她被簇拥着坐到饭桌前,面对着一桌子菜也没什么食欲。

“耳朵,怎么不高兴?”苏海锋察觉到她的异样,问。

苏芒珥扫了一圈,躲着聂凛投来的视线,小声幽怨地控诉:“我想吃芒果,哥哥没给我剥。”

“你这孩子。”窦研冷斥了女儿一眼,赶紧跟聂家夫人和气道:“不好意思啊,这孩子任性惯了,我一定说她。”

“啊呀,阿凛是哥哥,照顾着妹妹不是应该的嘛。”王昭仪笑着说。

“你怎么回事,剥个芒果能累死你?”聂严沧冷了身边儿子一眼,训道。

聂凛听到这话,眼神划过浑暗。

他自嘲一声,自己老子的面子也不给,“是啊,能累死。”

聂严沧眼见就要发火,这时候苏母窦研赶紧打圆场,“一个芒果而已,孩子们闹着玩的,吃饭吧吃饭吧。”

这顿晚饭,四个大人吃得挺融洽。

苏芒珥嘴里咀嚼着饭菜,只觉得寒意从脚底不停地往上蔓延。

只要稍加抬眼,就能被他投来的冷眼刺到。

就这样,她和聂凛的初遇,以结下梁子结束。

......

自家长们那次沟通合作以后,两家的关系变得比普通的邻居关系还要亲近。

不过这不代表她和聂凛的关系就缓和了。

从没有人敢那么冷待过她,她本是想让他吃点瘪,结果没想到碰上个硬刺儿,她的那些把戏根本威胁不到聂凛,反倒还惹了他。

南城一中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师资力量强大,配套设施齐全,学校面积都可以抵上一座大学的了。

一中的初高中部是在同一个校区的,不过教学楼所在的区域不同,平时除了上操和中午去食堂的时候基本上碰不到面。

过了一个多月。

这天放了学,苏芒珥往外面走,接到了司机师傅的电话。

“小姐,今天车在路上遇到故障,我没办法来接您了。”

“啊?”苏芒珥皱紧眉头,“那我怎么办?”

“我刚刚跟夫人交代完,夫人和邻居家的女主人在一块。”

“夫人说,您在校门口稍等一会儿,邻居家的少爷会接您一块回去。”

苏芒珥愣在原地,过了三秒,“...啊!?”

...

虽然她讨厌聂凛,但是更讨厌不知道多少人坐过的公交车,地铁和出租车。

苏芒珥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附近的宽桥边,桥下是连通着旁边湿地公园湖泊的小河,柳树茂密,树叶织在树枝上随着风飘飘着。

她周围一波又一波学生走过,身边和她一样等在桥边的陌生女同学,都是在等自己男朋友放学的。

她等了很久,眼见着一对又一对小情侣汇合勾肩搭背地离开。

路过的同班同学不禁用异样揶揄的眼神打量她,苏芒珥回瞪了他们一眼,低下头盯着自己干净的鞋头。

缓缓撅起了嘴。

生气了。

一阵男生们的笑声传来。

吱——

有辆山地车停在自己面前。

苏芒珥抬眼,看见跨着车停在自己面前的聂凛,午后金黄色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照得白得发光,清风吹起他额前散碎的刘海。

当下如此的风景,渡了几分暖意到他那双生来薄情的眼眸里。

他偏头,对上她的视线。

“哟!凛哥接女朋友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牛逼啊聂凛!搞了个初中部的妹妹!”

“我们先走了啊!”

一众和他骑着车来的高中部男生们起着哄远离。

苏芒珥等了很久又被各种同学“当猴看”,心中不快,一开口就是气话:“你就用这个接我?”

“您还想要什么啊大小姐。”他挑眉,并不是很情愿载她,收回视线目视前方,“走就上车,不走就自己回,不伺候。”

这时候正是放学高峰期,他们俩这么杵在桥边已经被很多学生偷偷打量了。

聂凛在一中也算是传奇人物,因为他既是学科老师们口中的好苗子,又是让教导主任头疼的刺儿头。

每次考试各科分高得离谱,但是违反校规的事儿也是次次有他,虽然每次教导主任都逮不到这人。

再加上长相出众,脾性又那么特别,这样的“酷盖”走在学校里就自成焦点。

就算是在初中部,苏芒珥都能听到她的女同学们偶尔脸红着讨论他。

苏芒珥不想被人围观,她盯着他那车后座。

犹豫了良久。

最后挪着步子靠近。

就在她刚准备坐上他后座的时候,聂凛等得不耐烦了,脚下一个用力,蹬起车子起步就走。

苏芒珥差点坐空摔屁墩,她两三步站稳,指着他远去的背影喊:“哎!!你!”

她又气又臊,憋得脸通红,“聂凛你个混蛋。”

...

夜幕降临,苏芒珥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家所在的别墅区离一中是有些距离的,平时坐车到学校要二十分钟,她虽然没有自己单独上下学过,不过大概的路线是记得的。

傍晚时刻,天边混迹于蓝黛色和昏橙色之间。

许多上班族有的步行有的骑车,从步速缓慢的苏芒珥身边穿过。

她边挪着步子慢慢走着,脚下酸痛感不断传来。

苏芒珥咬着自己的下唇瓣,眼圈红红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都走了那么多个路口了,怎么还有那么远啊。

累死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抬手抹眼泪,引得周围走过的陌生人们纷纷回头看她。

这时候,有个拉着小菜车的奶奶从她身边走过,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忍不住搭话:“哟,姑娘,怎么了这是。”

“你家长呢?需不需要帮忙?”

苏芒珥本就不擅长跟陌生人打交道,更何况她现在又是一个这么委屈,随时都要发火的状态,根本没有多余的好脸色给陌生人,可又不想冷对人家的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