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巍巍的爬起身,陈浊揉着脑袋朝着那煤油灯走去。
作为在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他觉得自己需要它来帮助认清周围的环境。
身为一名从小在红旗下长大的社会五好素质青年,陈浊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惊慌。
他拿着提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已经有些溃烂的木头地板走过时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响,四周的墙壁也变得斑驳泛黄。
整间房间里除了一张沙发,一张桌子和一面镜子外没有其他任何家具,只剩下墙角堆积着的一摞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书籍和周围一些金属烧过后留下的残骸。
听着窗外那隐隐约约传来海浪的声音和那萦绕在鼻尖的海腥味,陈浊捂住了鼻子。
临海的城市吗?
他一边在脑海中思索着,一编蹲下身子去撩拨那些书籍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残存的线索,可惜却是最终一无所获。
虽然本就不抱以希望,但失败的结果还是让陈浊有些郁闷。
没有办法,找不到任何东西证明自己在哪的少年只好坐回了沙发,看着桌面发呆。
他的目光随意打量着四周,然后就看见了桌子上那几行凝固的血字。
一丝诡异缓缓浮现在陈浊的脸上,他猛地转头扫视着房间,直到那些周围的装饰渐渐的和梦境中合二为一,严丝合缝。
“他奶奶的,怎么会跟梦里一模一样?”
陈浊带着诧异的喃喃着,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生理上的寒颤,缓缓看向了那几行血字。
那是混乱的语句,不成形体的字符歪歪扭扭。
似乎是因为涂绘者极度仓促,那一个个字母边缘扭曲着的血渍在陈浊眼中散发着诡异的弧度。
原本只是涂抹在表面的血液居然将桌子腐蚀出了坑陷,深深的被刻入其中。
感受到背脊升起的凉意,陈浊滚了滚喉咙,他的瞳孔此时收缩的如针孔般大小。
他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可以清晰的读懂这种根本就是孩童涂鸦似的随笔,那生涩晦暗的语句硬生生撬开了他的大脑,顺着一个个颤抖战栗着的神经元溜进了他的脑海深处。
陈浊情不自禁读了出来。
【佐斯奥摩格……在深渊之底……呼唤……】
【长眠的克苏鲁……永恒的宅邸……在颂唱】
【......使者……必将到来……】
那是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恐惧,彻底充斥了陈浊每一个毛孔。
他目瞪着大如圆盘,张口发出那因灵魂深处颤动而引发的剧烈咆哮。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陈浊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被狂暴的摧毁了,肺部的空气被看不见的触手尽数剥夺,所剩无几的理智被硬生生撕裂,只留下求生的本能在挣扎着,败退着。
他晃动的双手不断的围绕着身体肆意摆动,抓挠着,扭曲着;嘈杂的呓语在耳边越来越大,刺破耳膜直击颅内,颂咏的名讳让他情不自禁的跟着大声呢喃。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手布满了鱼般的鳞片,指间长出了薄薄的蹼,甚至自己的眼球都开始向外凸起,那缠绕在鼻尖的海腥味更是变得无比的诱人。
他浑身的细胞都在朝着他叫嚣着想回到那如同母亲怀抱般温暖,亲切的海洋之中!
陈浊感觉自己已经疯了。
直到一声窃窃私语在他耳边响起。
【你接触到了—银之匙】
【数据面板以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