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穿越了,还穿到了一个寡妇身上,哦,就是这个叫秦大丫的。秦大丫是去岁成亲的,本来秦王两家说好今年成亲。可耐不住计划赶不上变化,去年年初县里让出兵丁,老王家就商量着让王家三小子去。
这不,王家就说让俩年轻人提前成亲,毕竟上来了战场变数太多。于情于理,秦家都没有拒绝的余地,总不能说怕王三回不来就不嫁吧。哪承想俩人还没来得及拜堂,王三就被征兵的带走了。
夏天的时候,县里传来消息,那王三阵亡了,连抚恤金都发下来了。自那之后,秦大丫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甚至村里还隐约传出了她克夫的传闻。上个月时,陈氏去瞧过自家闺女,那时看着人也没啥不好的,就是情绪低了点。
等秦雅被放到炕上,回忆也在她脑子里消化得差不多了。此时她是肚子饿,头也晕,也不知道原主到底受了啥磋磨,弄得这么惨。老王家这是要杀人吗?
她本想再睡一会,这头实在是太晕了。奈何陈氏就在一旁,她一心以为闺女要活不成了,自打进屋开始就一直哭个不停,秦雅的头被她哭得嗡嗡直响。要是她再不睁眼,陈氏的眼泪说不定就要决堤了。
“娘!”秦雅扯着嗓子喊道,因没进米水,她的嗓子沙哑,这一声还是她强忍着疼喊出来的。
“丫,你醒了?王大夫!”陈氏赶紧抹了两把眼泪,去喊王大夫进来。
王大夫进来把了脉,开了方子,又嘱咐一定要先进点米汤,免得肠胃不适。不提陈氏去灶屋忙乎饭食,只说秦雅。她前世就不是个受屈的性子,虽说王家糟践的不是她的身体,可既然她现在占了原主身子,怎么也要替原主出口气才行。
秦雅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直把一旁的秦大嫂吓一大跳:“大丫,可赶紧躺下吧,大夫可说了,你这身子得仔细将养着。”
“嫂子,你快扶我一下。我要是再不出去,那王家人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到时咱家又得吃亏。”
不管王家人刚才说的是啥,反正她一个字也不信。万氏要是个心好的,咋会在村里到处传原主克夫呢?原主好歹在王家呆了快一年,就是块石头,放手里攥一年也能有点热乎气,这王家还真是冷心冷肺。
原主在王家上敬公婆,下睦妯娌,王三出事前万氏出门逢人就夸秦大丫。现在瞧着王老三回不来了,就起了坏心思。
这是秦家兄弟多,又有族里撑腰,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要是没人撑腰,原主都能被他们给卖了。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女子在这时代活得可不易。
秦大嫂一听,也觉有理,不管啥事都不能只听王家人在那儿说。听听,那话说得多好听,这给送回来还是为了大丫好。要是你有这心思,怎么早不送晚不送,偏赶大丫病倒了才送。
秦雅走到屋门口时,秦百福正沉默着,王万友和万氏在一旁絮叨自家对秦大丫有多好,而肖氏则在一旁坐壁上观。
“爹!”秦雅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声音有气无力的,活似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
一旁的秦大嫂却知道,小姑子刚才虽说也没力气,但也没虚弱到这个地步,现在她整个身子都是斜倚在自己身上的,人也没出屋,就靠着门口这儿站住了。
“大丫,你醒了?这感情好,你看,我说得对吧?这一回娘家准保好得快。”万氏起初也吓了一跳,她本想趁着原主晕着就把事情解决了,等原主醒了他们也都走了。可这心思却万万不敢露出来,眼下还得和秦家周旋着。
王万友与万氏对看了一眼,开口道:“老哥,你看这孩子醒了,那我们就回去了。”说完,两人就要拉车离开。
“等等。王叔,有些话咱们是不得说明白?”
“你这孩子,这是叫啥呢?就算回了家,也不能叫得这么生分?”王万友是个机灵的,眼瞧着形势不对,就想着找补一下。
“您都把嫁妆送回来了,这还咋亲近呢?”
“那不是怕你在娘家住着不舒心,嫁妆在你手头不也宽裕嘛!免得到时人多口杂的。”万氏抢着说,她是做婆婆的,有些话只能她来说。
“万婶,什么叫人多口杂?秦家可不是那等子会亏待人的人家,不说小姑子,就是村里串门的咱家也没短了茶水吃喝。”
惯常长辈说话,断没有晚辈乱插话的道理,可王家实在气人,当着自家人的面就敢给上眼药。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还当自己多刻薄,不说自己的名声,就连俩孩子都得受牵连。秦大嫂不是个肯吃哑巴亏的,别人都往她们身上泼脏水了,还讲究啥辈分?
一旁的秦百福却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还没老糊涂,先不说王家几人这阵仗,就说自家闺女那话里有话。难道除了生病这事还有别的隐情不成?
“万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为啥把我送回来,大家心知肚明,您就别在这儿打马虎眼了。刚才王大夫可都给我把过脉了,人家可说了我这是有几日没进米水了。这几日我虽然一直昏昏沉沉的,可神志还清明得很,你们的话我可都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