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爹,要是权儿一直这个样子,我也就不活了。”
“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田青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机械地安慰道。
他已年逾半百,凤兰也是徐娘半老,再诞下子嗣是不太可能的了。更何况权儿是他俩的独生子,他老田家唯一的香火。
这病要是一直好不了,他即使死了去到阴曹地府,又有何脸面去面对田家列祖列宗。
老两口黯然神伤之际,屋内却突兀地插入了一阵古怪的震动:
“嘟——嘟——嘟——”
田青竖着耳朵细听,发现声音似是从权儿的身上传来的,他登时忘却了忧伤。
尽管他的爱子仍旧说着胡话,而为官多年的经验却让他恍然间有一种,在一片混沌中终于抓住了唯一清明的直觉。
他从田权的衣内翻找出一块似镇纸般的长条物件,震动正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他翻过面再一瞧,一行横平竖直的板正字体跃然其上:
【来电人:弗南代表请求讲话】
法宝?不……难道……这难道便是手机?
田青身为一县主官,虽未踏上仙途,各种秘闻还是听说过的。
他摸索一番,在一红一绿的两个图标中,按照喜好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喂,阿权,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喂!喂!喂!说话,田狗说话!听不到吗?”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语气他似乎很着急。
眼前这陌生新奇的状况是田青始料未及的,他一时间慌了手脚,但毕竟是多年为官,他很快平复好情绪,镇定心神。
发现这东西是一头有声音,一头没有声音的,有声音的那一头长着些微不可查的小孔。
他把有声音的那一头贴近耳朵,示意妻子噤声,这才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地问:
“敢问上仙,和我家权儿是什么关系?”
听声音像是一个男人在讲话,不过是敌是友?或者说他就是把吾儿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这一切都还两说。
“你是谁?”电话那头不答反问。
“犬子的父亲。”
“真的?”
“假不了。”
“那你叫田权接电话。”
原来这东西叫电话吗?我听说是叫手机啊,好奇怪的名字,都是好奇怪的名字。
田青越加肯定权儿身上的病跟这人脱不了干系,大起胆子又问:
“犬子似是犯了痴症,接不了您的电……话?敢问阁下可有什么法子?”
“什么叫痴症?”
“他总反复地念叨一个叫然然的女人的名字。”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这个叫然然的一定是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