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后,女皇一直在思念那个被匆匆打断的吻。乃至茶饭不思,辗转反侧。
间或对着满头雾水的驸马国尉佯嗔一眼,高深莫测的样子。
岑杙琢磨了一宿,她这是何意啊?
次日游湖,几次瞥见女皇陛下对着湖边早已看厌的绿柳,顾盼流连,青眼相加。迟钝的脑回路登时转过弯来,扶着树干差点笑倒。
到了傍晚,把清浊打发给奶娘。诚恳地邀请女皇陛下去湖边遛马,当然,是共乘一骑。
女皇还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似的,扫了湖边一眼,诧异问:“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你说呢?当然是被我打发了。”岑杙笑得诡异又坦然。
“做什么要打发他们?”
岑杙下巴轻轻戳在她肩窝里,朝她耳朵里吹气,“这样就没人打扰女皇陛下的雅兴了啊?”
“……”
李靖梣歪头躲开她的搅扰,好像要跟她划开界限似的,“我有什么雅兴?你几时学会揣测君意了?有这个闲心,不如去陪清浊睡觉了。”
岑杙撇撇嘴,“好好好,是我无端揣测,误会你了。那你能赏个脸,陪我专心游湖吗?”
这才没话说了。
嗯,不能是女皇主动的,必须要求着她才肯。
终于到了柳荫下,眼看就要撞上前面的柳枝了,女皇想出言提醒这揽辔之人,但似乎来不及。
随着簌簌簌簌的几声抚柳之音,那浓密的柳条就像垂帘一样被人拨开,又从后关上。这时,才听见拽缰的动静,马儿就在这浓密的柳丛中停了下来。
分明是故意的。
本来天色已晚,经这柳荫的过滤,登时更暗。只能在狭窄的柳隙里,偶尔掠进一丝薄暮天光。
“马儿乖哦,千万别动。”
“……”
岑杙凑到她脸前来,笑语吟吟道:“本来呢,我想在宫里找一处同样委身于地的密荫,但没办法,宫里的老花匠们都太尽心了,来不及让它们委地,就把这柳枝修剪得条直理顺。难见燕尾湖旁那种无人照管自然生长的野柳。好在,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宫柳不肯委身下顿,咱们只好往上高就了。”
她说得振振有词,女皇陛下闻言却好似烫了耳朵,什么野柳,什么宫柳,她竟也好意思说出口。
“柳帷已开,还不快转过身来,不然我就挠你蝴蝶谷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反正现在又没有旁人。”
“……”
此举果然奏效。
女皇还是很忌惮她这挠痒痒威胁的,被迫艰难地扭转过身来。正好跨坐在了她的腿上,岑杙为了让她坐的舒服一点,把两条腿往里抬了抬,两手自然地拦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女皇坐在她身上,自然比她高了一截,两手圈着她的脖颈,与那狡黠的目光眼对了眼。
倒骑马背,也算受制于人了。不得不将所有身家寄托在驸马国尉身上。
论心机城府,整个皇宫都要拜她当祖师爷。
“这回没有风了,就算有风也不会有人看见,姑娘还需辗转反侧吗?”
“哼!”
李靖梣就是这样,不做的时候就端着,一旦豁出去了,就什么都敢做了。
当下毫不迟疑地咬住她的唇,将当日那未竟的深吻重新拾起。她的唇有点蛮横,还有点霸道,但是小舌的侵犯动作又很弱小,引得中途驸马国尉抖着肩膀笑。
掐了她蛮腰一下,终于引得她专注起来,接过这场吻的主导权,将灵舌探入,刮掠着她口齿的沁香,哄着她把防线全部打开。颤抖的轻音哼出,正是滋味入骨。探索够了,又把她的小舌引导出来,裹在细腻的柔齿间,翻来覆去地咂摸品尝。柳荫里传来咯咯的笑声,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借由唇舌的交舞自然流出。
原本好像只是为了补上那日风掀柳帘后受惊的遗憾,此刻又好像被赋予了全新的乐趣。柔软的细柳轻抚在背上,带给身体一种舒适而又适可而止的痒。绵风也不愿缺席,顺着柳隙钻营进来,带出簌簌的悦音。和着湖面绿波轻柔的跌宕,好像有人在拨动春回大地的琴弦。
那笑声停了停,带着一点蛊惑的邀约,“既然是重温,不如,连这个也一起重温了吧?”
“什么?”
女皇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轻轻磕下马腹,在夜幕降临时快马轻蹄地往另一个肇事点疾奔而去。留下解意的女皇惊悉她的诡计后,一口咬在她脖颈时,那串更加放肆的笑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