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玉住在王府这些天,许多地方是不允许进入的。
王府大部分地方都有人把守,只有一些荒废的院子无人看管。
光明正大允许他进的,他反而懒得看,今日是恰好瞧见管家带着人往这边来,心下一动,便跟着来了。
“不知这位公子是……”宋鸣玉的眼神落在容萦身上,带着淡淡兴味。
“王爷的客人,您还是不要打听太多为好。”管家眼神示意身旁的下人去接过宋鸣玉手中的兔子,低声对容萦道:“公子继续挑吧,这边老奴来处理就好。”
“都是客人,王府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么?”宋鸣玉眉峰微挑,侧身躲过下人接兔子的手,上前几步,亲自递到容萦手里。
他容颜邪肆惑人,又是这样亲昵的姿态,换了旁人,便是不动心也会愣神一瞬,容萦却是神态自若的向后退了两步,“我不要,这兔子身上滚了草屑尘土,脏。”
这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什么待价而沽的货品,容萦并不喜欢,也不打算给他留什么面子。
宋鸣玉脸上笑容一僵,神色阴鸷地盯着容萦,见容萦面色如常无动于衷,他微眯了眯眼,将手中的兔子随手扔给下人。
“倒是我唐突了。”他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诚恳的姿态盯着容萦:“还未请教公子姓名,不知公子可愿相告?”
“我么?”容萦唇角微勾,葱玉般的手指轻轻按在宋鸣玉肩头,不客气的将人向后一推。
“本公子的姓名,你也配知道?”容萦扬了扬下巴,姿态跋扈,“还有,离本公子远些,你们王府便是这般待客的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近身?”
他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管家说的,管家一张老脸险些维持不住的笑出来,他点点头道:“公子放心,以后绝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换了旁人,这般的侮辱便是再好的脾气也难以忍受,宋鸣玉却是毫无波动,他甚至慢条斯理的拿出帕子擦手,含笑道:“我等着公子心甘情愿告诉我。”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容萦正疑惑他手上的血迹从哪来,身旁管家却面色难看的说:“世子,那只兔子死了。”
容萦一怔,随即笑出声:“我还当这人当真心志强大不惧人言,原来是拿兔子撒气。”
容萦与人相交极看重眼缘,这人给他的印象还不如一开始对自己恶语相向的谢流遇好,容萦并不喜欢。
“再换一只就是了。”他对管家道:“这只兔子可怜,埋了吧。”
……
因着刚刚那一遭,本来在忙的谢流遇抽空将容萦送出府。
“他可曾对你做了什么?”谢流遇已经从管家那听说了事情始末,到底不放心,还派了几个暗卫一路护送。
容萦摇了摇头,反问他:“那人是兄长的朋友?”
“不是。”谢流遇当即否认,犹豫了一下,他又道:“此人另有作用,现在我还不能说。”
宋鸣玉的身份是机密,他王府里的侍卫连带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死士,饶是如此,也并没有几人知道宋鸣玉的真实身份。
事关两国,谢流遇不可能告诉容萦,至少宋鸣玉离开南平之前都不可以。
容萦并非刨根问底的人,谢流遇如此说,他便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笑道:“看来此人便是传言里兄长救回来要成婚的‘女子’了。”
谢流遇愣了一下,随即道:“传言无稽。”
类似的传言谢流遇并非没有听过,只是一来日子久了这些传言就会不攻自破,二来这层传言也能给宋鸣玉的身份做一层遮掩,他便没有再管。
“这么明显的谣言,亏他还信了。”容萦忍不住低声感叹。
为着这么个不着边际的传言,原身就疯魔了,不仅将谢流遇绑了,还给人下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可怜又可悲。
“怎么了?”谢流遇没听清他说什么,追问道。
“没事。”容萦仰头冲他笑了一下:“便送到这里吧,王府离皇宫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谢流遇远远看着人上了马车方回府。
想起还有十几天才能将人送走,他不悦的吩咐管家吩咐:“自今日起,将他住的院子封起来不许进出。跟他说,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再出来乱跑,明日就将他送回东朱。”
***
回宫时宫门已经快下钥了。
容萦刚下了马车,就瞧见宫门门口正站着容太后身边的赵公公,对方左顾右盼,显然在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