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容萦皱眉将手上的痕迹用床边的红纱擦去。
这人都憋成这样了,怎么还这么久?
室内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他起身洗了洗手才回去看谢流遇。
他的脸色果然已经好了许多,容萦将红纱重新浸湿,又敷在他额上,刚要松口气,谢流遇却又是一阵熟悉的低吟。
这也太快了吧!
容萦心里暗暗吐槽,认命般覆上手。
……
又来了两次,觉得药性解的差不多了,容萦方才松了口气。
他手酸,头疼,站起来就险些要晕倒。
好在外面终于有了动静,原身的手下终于来了。
狗腿子丛三第一个敲门,声音里带着谄媚:“世子殿下,丛三来了,您是有什么事要交代么?您放心,谢流遇的手下没跟来,奴才特意让人带他们绕路去别处了。”
容萦推开门,咬牙切齿道:“……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哎呦,殿下,您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容萦一开门,丛三就看见他脑袋上围着的红纱,身上的血迹,顿时急了。
“声音小点。”容萦关上门,小声问:“带药了吗?”
“是带了一些药,原打算给那谢流遇用的……”丛三绕到容萦身后看了眼他后脑勺的伤口,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伤口,您这要给太医瞧过才好啊!”
“这个回去再说。”容萦想起屋里的谢流遇,连忙问他:“钥匙呢?”
“不是说钥匙在枕头下面么?我怎么没找到。”
“是啊,会不会蹭到地上了?”丛三说完,顺手摸了摸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来。
“呃……”丛三挠了挠头,心虚的低声解释:“奴才走的匆忙,一时忘了放。”
容萦瞪了他一眼,来不及追究,先回屋将谢流遇手脚的铁链全部解开。
束缚松开之后,谢流遇手腕脚腕上的伤痕就十分明显了。
尤其是双手,因为他的不断挣扎,已经磨出了血,看着狰狞可怖。
好在刚刚的药还没用完,容萦头疼的厉害,便对丛三道:“给他上个药。”
丛三手脚麻利,谢流遇手脚的伤口很快被包扎好,容萦趁着这时间留了封书信,将其塞在谢流遇怀里便招呼人离开。
“快走,快走,一会儿人醒了要我负责怎么办?”
丛三:“……”虽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可为什么世子逃跑的姿势这么熟练呢?
***
谢流遇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手腕脚腕又痛又凉,他活动了一下,才发现身上的束缚已经被人解开了,连带着身上的伤口也被人上了药。
是谁做的可想而知。
想起昏迷前容萦都对自己做了什么,他眸中划过一丝羞恼。
好在药效已过,除了手脚有些发软以外身体倒是没有其他毛病,谢流遇掀开被子坐起身,怀中的信顺势掉在地上。
他愣了愣,正要捡起来看,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砰!”
门在下一刻被踢开,伴随着亲信元宵的一声惊呼,一群人闯进了屋里。
“王爷!”元宵找人找了一夜,几乎要哭出来,见谢流遇平安无事,连忙带着人跪下。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都起来。”谢流遇眉眼间带着疲惫,顾不得追究谁的过失,只问:“你们来的时候可曾在这院里见过旁人?”
“没有。”元宵愣了愣,随即道:“院中空无一人,门口有新鲜的车辙印痕,起码走了大半个时辰。”
溜的还真快。
谢流遇心中冷笑,又问他们:“太后那边可听了什么风声?”
“王爷您接到手令之后久久未归,属下们觉得不对,便私下问了赵公公,才知太后那晚喝了安神汤,早早就歇下了。”
元宵说着神情愈发羞愧,“属下们不敢声张,暗自追查,只是掳走您的人使了障眼法,派了好几辆马车同时出去,属下费了一番功夫才追到这……”
快凌晨了,想来太后和陛下未醒,围猎场里想来应该还没传出什么动静。
当朝王爷被人掳走一夜,这事说出去实在丢脸,谢流遇也没打算让这事传出去。
元宵等人留下来收尾,谢流遇则是上了回猎场的马车。
到了马车上,他才终于有时间打开那封书信。
信上并未署名,容萦显然匆匆写就,字迹潦草,说的也是白话:“王爷,此事实乃我的过错,容某伤好后定当找个日子备厚礼致歉,此后再不纠缠。至于那事,我只用了手,互帮互助,此事我绝不会让第三人知晓。对了,您宝刀未老,不必担忧。”
容萦话里带着恭维,谢流遇却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刚刚将昏未昏时感受到的一些,神色愈发冰寒,气的忍不住骂:“……登徒子。”
天还没亮,车上放了两盏灯,谢流遇拿过一盏,本打算将信纸烧掉,不知为什么,他的手又收了回去。
最后只冷着脸将信塞进胸口的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