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真好刚把自己洗干净,并不太想去碰禅院直哉。
他站在浴室门口:“直哉少爷,你没有洗澡,不能睡。”
回应他的,是禅院直哉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禅院真好感觉自己的血压开始往上冒。他深吸了一口气,肺里都填满湿润的香气,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直哉少爷!你该起来洗澡了!”
“……”
毫无反应。
禅院真好闭眼,深呼吸。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言自语:“这份工作亏了啊,月底一定要让家主给我加钱。”
稍微做了会心理建设后,禅院真好走出浴室,走到禅院直哉床边弯腰,拍了拍他的脸:“直哉少爷——大少爷——该起来洗澡了。”
“不洗澡就睡觉太脏了,起来洗澡——”
禅院直哉睡得迷迷糊糊,被拍醒。他下意识想骂脏话,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双漂亮的雾蓝色眼眸。
像森林染上暮色。
他愣了两秒,下意识:“你眼睛挺好看。”
禅院真好:“……多谢夸奖,但您还是要起来洗澡。”
说话的时候,禅院真好摸出一副黑框眼镜戴上。
纯粹的暮蓝色被眼镜掩盖,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灰黑色。
禅院直哉之前被吓没的酒精此刻又缠缠绵绵的返上来了。他躺在床上和禅院真好对视了两秒,视线模糊,被塞过东西的嘴巴还略微红肿着。
总之,看起来没有什么要自己起床的样子。
禅院真好叹气,伸出一根手指在禅院直哉眼前晃了晃:“直哉少爷,这是几?”
禅院直哉:“……”
他眼睛跟着禅院真好的手指移动,但是没有说话。不知道是没有听见,还是听见了但是没有理解。
禅院真好见过太多醉鬼。
禅院直哉现在这样子,明显是酒劲迟钝返上头了的表现。他头痛,但也无法忍受禅院直哉带着一身酒气躺在床上。
捏了捏眉心,禅院真好认命,弯腰将禅院直哉从床上薅起来,拖进浴室。
禅院直哉这个样子明显没办法淋浴,禅院真好重新往浴缸里放了热水和浴盐,将大少爷按进去。刚进水时禅院直哉下意识的就要挣扎,口齿不清的喊出一句:“大胆!谁要淹死我?!”
禅院真好叹气,单手按着禅院直哉的肩膀,好声好气的哄他:“没有人要淹死你,洗澡呢,洗澡——好了,眼睛闭上,我给你把头也洗了。”
头发上也是一股酒味,不洗不行。
禅院直哉还想挣扎,禅院真好被他拍了一身的水,头痛的拧住他胳膊,强行按着他洗了头和澡。等这一场鸡飞狗跳的澡洗完——也不知道禅院直哉清醒没有。
禅院真好把他从浴缸里捞出去,用浴巾给他擦着湿漉漉的黑色头发:“你睡衣放哪的?”
禅院直哉皱眉,脑袋被浴巾撮得东摇西晃。他茫然:“什么?”
禅院真好:“我问你睡衣放哪个柜子里的?”
禅院直哉皱眉,盯着禅院真好。禅院真好心里觉得有点不妙,警惕起来——好在禅院直哉没有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含糊的大着舌头说了个位置。
把醉鬼塞进睡衣里之后,禅院真好松了口气。
他把禅院直哉沾到酒气的床单换下来,薅着醉鬼在椅子上坐下,给吹风机插电,开热风开始给禅院直哉吹头发。
禅院直哉是短发,吹起来很快。
他酒意被洗没了一半,还剩下一半,被吹风机热烘烘的暖风吹得直冒困意。按在头皮上摩挲的手指摸得禅院直哉很舒服——他眼皮往上抬,透过额前凌乱的黑色短发缝隙,去看禅院真好。
禅院真好个子确实很高,直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紧绷利落的下颚线,和垂落在肩膀上的金色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