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眼睛(2 / 2)攻略对象都是马赛克首页

怪异又扭曲的愉悦盘旋心头,久久不散。

比起屠戮弱小生物带来的快感,这种油然而生的愉悦反而让他更难以抗拒。

甚至想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他俯身,抬手抚上那张昏暗光线下格外莹白的面庞,宽大的袖袍拂过她的面颊,落在肌肤上的指腹冰凉。

刺激地白鸟由于窒息而涨红的面颊颤了颤,泛起阵阵颤栗。

察觉到他的手有往上的趋势,白鸟十分具备先见之明地闭上了眼睛。

——鬼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心血来潮把她眼睛挖出来。

她的动作倒是没惹怒他,宿傩哼笑,“你的眼睛,真想挖出来吃进肚子里。”

白鸟:“……”她说什么来着?

果然最了解敌人的只有敌人。

顾不上嗓子的不适,白鸟气急败坏:“不要、咳咳、不要把我当成动、动物啊,可、咳咳、可恶。”

吃啥补啥这句话可不是为了在这种情况应验的啊岂可修!!

宿傩却像是心情很好似的,笑个不停,“动物?难道不是么?”

“……”虽说人类这个种族确实自称高级动物没错,但……

好吧,凭借她浅薄的生物学知识储备,大概无法反驳这个既唯心又唯物的问题。

可是比起被挖眼睛看着大变态把她的眼睛吃掉这种san值狂掉的事情,她宁愿选择早死早复活。

“……请不要做出这种事情。”失去了双手没办法自杀,也不太想尝试强硬拒绝的后果,白鸟试探性地提出请求。

“答应你的话,我能得到些什么好处?”出乎意料的是,宿傩没有肆意妄为地拒绝,反倒是别有趣味地把问题抛给她。

好处什么的……原东京小富婆·现一无所有一穷二白大山酱: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并且桥已经从南半球搭到了北半球。

“……你想要什么?”白鸟反问,“如你所见,如今的我一无所有,诅咒先生。”

“一无所有?”指腹摩挲着细嫩的软肉,滑腻的手感——比亲手屠宰猎物时喷溅而出的黏稠软烂的脂肪还要柔软,“不,你有。”

“什么?”

“千载难逢的术式、独一无二的身体——这都是你的筹码,不是么?”

“……”乌黑清冷的眼眸不闪不避,直挺挺地撞进他因兴奋而紧缩的瞳孔里,白鸟凝眉想要从这张模糊不清、甚至无法分辨出五官的脸上发现些什么,然而却一无所获。

她当然知道,他对自己所谓的‘术式’很感兴趣——尽管那并不存在,但……身体?

在无法看清楚对方面孔的情况下,她向来只能凭借最直观的‘直觉’去感受他的情绪变化。

当然,大多数时候对阴晴不定的大变态来说并不太管用。

时至今日为止,她依靠得更多还是身体的反应以及捕捉细微的语气变化。

有些时候也会出错,但大多数时候都能分辨出浅显的情绪变化。

有总比没有好,她是这么想的。

然而,白鸟确定,自己完全无法从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语里感受出什么。

“身体?”

“啊,是啊。身体。”一丝不落得把她眼底变化的情绪,疑惑、迷茫、乃至惊疑不定尽收眼底,唇边笑意更大,“让我把你的身体一点一点吃进肚子里,怎么样?”

白鸟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他是想依靠这种方式来判断她的身体会不会因为某个无法回收的部位而在复活后变得残缺不全。

“……”

变态果然是变态。

“不。”她不假思索地拒绝道,“请杀了我,谢谢。”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他提出这种要求,却是第一次在句末加上了感谢语。

可想而知她是有多么抗拒这种‘验证’方式。

“是么?真可惜。”嘴上说着可惜,但语气里一点也没有惋惜的宿傩没有松开抚在她脸侧的手,握着尖刀比划了几下,似乎在考虑从哪儿下手。

“既然是请求,那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白鸟:“……”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冰冷锋利的刀刃没入体内,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痛楚,直到它刺破腹腔的器官,五脏六腑发出尖锐警告的时候,巨大的疼痛才随之袭来。

纤细平坦的小腹上插着一柄看起来很普通的尖头菜刀,白皙莹润的肌肤如同被刺破了一个大口子的丝绸,哗啦啦地淌出鲜红温热的液体。

愈发昏暗的密林里,她半躺在沙地上,浑身脏兮兮的,裸露的皮肤却像夜幕中的皎月般散发盈盈光泽,浓密微卷的长发铺散,苍白的小脸上眉心紧蹙,却安静地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宿傩没有松手,视线一寸寸掠过她的面庞,忽然道:“睁眼。”

正在安详等死的白鸟顿了顿,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

满意地看见那双眼睛里自己的影子,却又不满于涣散的瞳孔如同蒙上了厚重的水雾。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鸟突然开口,血色顺着嘴角溢出,“果然还是有点饿,真的不能给我做一顿饭吗?”

这一次,她没有用‘请’。

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话音刚落,白鸟就闭上了双眼,呼吸愈发微弱,随之消弭。

甚至没有留给他回应的时间,干脆利落地死掉了。

宿傩动了动手指,想要把她的眼皮掀起来,露出那双黑而亮的瞳孔。

看到的却只有无法映照出他的、涣散灰败的瞳孔。

四周静悄悄的,就连风都不敢涉足。

月隐于云后,繁星也不曾显露。

耳边少了那个女人不怕死的挑衅,指腹下温热的肌肤逐渐冷硬。

他骤然松手,任由这具身体狼狈地摔在地上,宽大的白色衣角安静地垂下。

他忽然察觉到没来由的空虚,无趣地转身离去。

“……啰嗦。”

沙沙作响的枝叶盖过了似有若无的声音,地上女人的身体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一切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