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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芋唇边的弧度有些绷不住了。

几不可闻地叹了声:“丁点儿大的人,都从哪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是。”阿呜下巴一扬,尾巴翘到了天上:“干啥啥不行,八卦第一名,就是阿呜我本人了。“

小朋友边说着,把啃的乱七八糟的甘蔗往垃圾桶里一抛:“毕竟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医院度过,不找点乐子早都无聊死了。”

“姐姐,不是我说,宋医生跟香饽饽一样,走哪都有人馋,光我知道的就三四个,再不下手就晚啦!”

阿呜像是一个狂热粉丝,极尽所能地吹嘘着自家爱豆的无穷魅力,

唐芋不为所动:“早和你说过了呀,我和宋医生之间只有昔日同窗这一层关系,你这样,不单是我——”

说着,伸手点了点阿呜的眉心:“对宋医生也不太礼貌。”

唐芋的指尖微微泛凉,从外面沾的寒气还没退去。这是她打小就有的毛病,手脚四季都是冰凉的,家里人带她看了不少中医,只可惜喝中药会发胖,唐芋对体重把控的极其严格,便自个儿断了药。

阿呜摸摸额头,稍显委屈。

“好吧……可能是因为在我看来,姐姐和宋医生都是那类看着冷淡内里温柔的人,所以下意识就想撮合你们了。”

内里温柔么……

唐芋想起坐在昏黄灯光下,垂着眼,一笔一划字迹端正的宋渺,无声勾了勾唇。

“宋医生确实担得起这个评价,我嘛……你是没见过我训学生的时候。”唐芋正儿八经地说:“可凶了。”

阿呜:“……”

没啥信服力。

不过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转头便被其他事情吸走了注意力。

托着腮摇头晃脑地问:“训学生?什么学生?姐姐是老师吗?”

“嗯。”

“教什么的?美术还是音乐?”

唐芋失笑,想了想,答:“芭蕾。”

“……”

这句话落,房间内陷入片刻宁静。

旋即爆出一声惊叫:“芭蕾?!——”

饶是稳重如唐芋,也被她吓住了,愣愣地问:“芭蕾……怎么了吗?”

“我一直想学的!那个人答应我等病好了就给我报芭蕾课外班,所以我才愿意来看病。”阿呜从床上蹦下来,踩着拖鞋爬到唐芋身边,蜷成一团坐着:“这还找什么课外班,眼前不就有现成的嘛!姐姐……不对,唐老师!”

“等我病好了,你可以教我跳舞吗?”阿呜眨眨眼,战术性卖萌:“我很厚道的,不会因为和姐姐是熟人就少给学费的!”

“……”

唐芋凝噎半晌,无奈笑了,笑声像片羽,轻轻柔柔地点了点头。

“好呀,那阿呜可要快些好起来。”

得了唐芋的承诺,小家伙开心得险些要飞起来,迫不及待地从床头的小抽屉最里面翻出本厚重的相册,邀功似的摊在唐芋眼皮子底下。

薄薄的透明封纸里不是照片,而是一张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碎页。

裁剪的轮廓,全都是芭蕾舞者跳舞途中的定格瞬间。有些纸页已经微微褪色,看的出相簿主人没少拿出来抚看,的确是很喜欢芭蕾了。

阿呜不算乖巧,但伶俐可爱,唐芋喜欢这样的孩子,思考片刻,合上相簿,捏了捏阿呜柔软的掌心,认真道:“你喜欢芭蕾,愿意跟我学芭蕾,我自然是开心的。只是我也得提前和你说清楚,芭蕾舞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训练强度大,非常苦、非常累,也会经常受伤,如果你只是喜欢舞者站在舞台上时的模样,那还是想明白的好。”

阿呜难得乖巧,静下心来听她说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转了圈,复又打开相簿。

这回是倒着翻的,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倒数第三页封层——

那是一张胶片质感的照片。

打光和角度都不算好,看得出拍摄者并不太熟练。似乎是在一种十分拥挤的环境下拍出的相片,人物的边缘隐约擦出一片模糊的虚影。

湖蓝色的幕布下,灯光聚集的焦点处,穿着芭蕾舞服的女孩儿踮着脚,手腕拢起,微微垂眸,倾侧的弧度下,露出一截优越的天鹅颈。

宛如一只真正的、优雅的天鹅。

唐芋眼睫轻颤,笑意凝于唇角。

“这张照片是我从一个论坛上下载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从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决定要成为和她一样的人。实在是太、太美了!”

阿呜对唐芋的失神毫无察觉,如获珍宝般捧着那张照片,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等我基础学好了,一定要优先学跳这支舞,不过好像很难,叫什么来着……”

“天鹅湖。”

“嗯?”

“柴可夫斯基。”唐芋敛眸,嗓音清淡:“《天鹅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