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限于临坛市,我们甚至是省内最好的骨科医院,专家组的高医生最近出差在外,等他回来再说也不迟,兴许还有转机……”
宋渺似乎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继续劝道,模样稍显焦灼,与他平时淡然的神态全然不同。
“宋渺。”唐芋唇线拉直,那点子温温和和的弧度落下来,笑也随之淡了下去。
她微微后稍半步,同跟前的人拉开了些微妙的距离:“其实,我现在过得挺安稳的,没什么起落,对芭蕾也早没了往年一腔热血的劲偷头,实在不必再做无用功。”
“可——”
唐芋截断他,哈出口白雾。
雾珠凝于睫上,勾出白茫茫的睫尖。
“好与不好,个中滋味,还不是身处其中的人说了才算。我觉得这样也挺好,宋医生觉着不好吗?”
“……”
她清落落笑了,好似已经对这个结果有所释然。
转过身,提着那兜子热滚滚的炸糕,鞋尖踢着雪往回走了。
宋渺站在原地,遥遥望着唐芋被雪埋了一半的脚腕。
肩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霜,他似是毫无察觉,只落下声悄无声息的轻叹。
呢喃似的散在风雪中。
“可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快乐。”
-
“姐姐,你们回来啦。”
踱回医院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正低沉,阿呜欢快的声音隔着老远就从病房里跃了出来,恰时打破僵局。
小姑娘从房门后探出颗圆滚滚的脑袋,还有另一颗毛茸茸的头,也一并从她怀里钻了出来,冲着唐芋“喵~”了一声。
声音绵绵软软的,听着没什么力气,却也比刚捡回来时好了许多。
“啊,好烫。”阿呜接过塑料袋,迫不及待地从里面摸出只炸糕,一口咬下去,烫得她泪眼汪汪,“好奇怪的味道……是鲜花馅儿的吗?”
“嗯。”唐芋被她的吃相逗得心情稍显愉悦些,莞尔:“是玫瑰,小馋猫也就在这种时候才会格外敏锐了。”
阿呜小辫子翘上天,不做声,嚼得腮帮子鼓鼓的。一口吃完了,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唐芋,再看一眼沉默的宋渺。
冷不丁地:“宋医生。”
宋渺回过神:“嗯?”
“你好像很闲的样子。”
“……”
“那你跟这儿杵着吧,好冷好冷,姐姐,咱们快回屋里吧。”
“……”
无情地把宋渺隔在走廊里,关上门的一瞬间,阿呜明显神情松弛下来,小手拍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
唐芋看在眼里,只勾唇笑了笑,并不点破。
两人坐在床边,心照不宣地逗弄了阿喵一会儿,等小猫又把肚皮翻过去睡着后,唐芋换上睡衣,下午的两个炸糕和车轮饼只垫了垫肚,到这个时间基本上已经消化干净了。
她从床头柜里翻出盒去皮的甘蔗啃了起来,阿呜听见动静望了过来,目光惊奇地瞧着她。
“你是大熊猫吗?”
“是哦。”唐芋一本正经地递给她一根,“一起吃竹子吗?”
“……”
半小时后,病房里充满了“咔嚓咔嚓”啃甘蔗的声响。
“好难吃,好硬,好涩!”
阿呜边吃边吐槽,小嘴巴巴得根本没有停下来过,却依然吃得不亦乐乎。唐芋好脾气地顺着她的话说,边说边抽着纸巾收起她吃掉的甘蔗渣。
阿呜像只小仓鼠一样快速啃着甘蔗,悄悄抬眼看向唐芋。
突然道:“姐姐。”
“嗯?”
“你和宋医生吵架了吗?”
唐芋笑容不减半分,温柔地应:“没有哦。”
“为啥吵架呀?”
“没有哦。”
“是不是宋医生去外边沾花惹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