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上还带着水汽。纪南宁看见江别夜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给师尊送吃的。”江别夜提起食盒道,他组织了下言语,“小师弟说京都那边都兴过月圆节,就做了几个月饼来送给师尊。”
“你做的?”纪南宁说着话接过食盒,打开一看,最先吸引他眼球的是那只雪白肥胖的兔子,一看就很逼真。纪南宁伸手戳了下,边道,“有心了。”
他其他两个徒弟就不会这么有心。更不会做这雪白可爱的兔子。
江别夜见纪南宁喜欢,也就松了一口气。他道,“东西送到了,弟子就先走了。”
“等等,”纪南宁叫住他,递给他一坛酒,“你们在小聚吧?我这里有一坛酒,你带去。”
江别夜一闻就知道这是上好的酒,朝他道谢,转身走了。
回到院子里,江别夜手上的酒被疯抢一空。江别夜喝了口,觉得这味道像是纪南宁自己酿的。他还是在从鬼蜮出来后才在纪南宁院子里的琼花树下挖到他自己酿的酒,可惜那时已经太晚。他只喝了一口,就埋下了。
他有时会想,要是重生过来的是师尊,会怎样?可是很多事没有如果。
入口的酒水甘甜,江别夜心里却苦涩。他酒量不是很好,便直接回屋睡了,其他人也不拦他,由他去。
江别夜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梦里一会儿是前世,一会儿是今生。他隐隐觉得自己状态不对,直到额前传来一阵冰凉。
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他这是心里郁疾太深,所以伤了心神,加上我那酒有些安神的效果,才会让他长睡。”
江别夜听出这是纪南宁的声音,微微安心。他听见旁边一个声音道,“他分明同我一般大,能有什么郁结不能解开?”
纪南宁答话道,“他这是心病,要是不能解开,恐成心魔。”
话音方落,江别夜朦朦胧睁开眼,看向素白幔帐,还有眼前的纪南宁。纪南宁正握着他的手,见他醒来便将手松开来。他问江别夜,“如何?”
“尚好。”江别夜道。他看向屋内,发现除了师尊,只有君如晦和竺漠炎,其他人不见踪影。
“他们都被长老叫去了。”竺漠炎道。他几步走到跟前,对江别夜道,“你这酒量真是不敢恭维。”
江别夜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话了。纪南宁起身,对他道,“我去给你取药,你先躺着。”
江别夜点头,看着纪南宁远去。
竺漠炎贼兮兮地凑到江别夜耳边道,“你不知道你昏睡不醒仙尊有多紧张,几乎把整个碧华霄的医修都找来了,连掌门都来了好几次。”
江别夜感慨于这兴师动众,一方面又觉得有什么不对,上一世师尊明明没有这么紧张他。
他正要细问,就连纪南宁进来,将其他两人遣散出去,顺带着关上门。
江别夜不知为何有些紧张,他抓紧被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怕纪南宁问起他的心病,只能尽量不去看纪南宁的眼睛。
纪南宁也没有多问,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丹药服下。江别夜喝了口水,差点呛到。他真的想不通师尊为什么要喂他药,他明明有手有脚。
直到纪南宁扶着江别夜躺下,江别夜看向他的双眼,闷声道,“师尊。”
“嗯?”纪南宁转头看向他,扫开自己挡住视线的头发,问,“怎么了?”
江别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师尊对我太好了。徒弟受不起。”
纪南宁似是愣了愣,片刻后笑了。平时不笑的人笑起来杀伤力可是很大的,尤其是这样的绝世冷美人。
江别夜觉得自己浑身快跟熟虾子似的红透了,他把被褥往上拉了点,盖住红透的脖子。纪南宁目光微微眯了下,不过江别夜没有发现。
江别夜正忙于躲避纪南宁望过来的视线,直接整个人躲在被子里,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纪南宁见他躲无可躲,也就收回视线,不再为难他。他掖了掖被角,对江别夜低声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