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夜看向竺漠炎,发现他竟然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更奇怪了,江别夜想。这样的奇怪感觉直到授课长老进来才稍微消失一点。江别夜摇醒君如晦,强迫他听课。
好不容易挨完上午的课,江别夜看君如晦一溜烟出去,心里越发觉得这主角长歪了。江别夜跟在他后面,顺着大部队下了山。
杜萧白和牧芸奢今日下的早,一早便在山下等着他们。竺漠炎看见杜萧白则是一双眼都成了星星眼,只是看向牧芸奢的眼神中暗含惊艳。
毕竟这么浓烈如罂粟花般的美人很是少见。竺漠炎目光正要黏在牧芸奢身上时,却发现她喉间一点。他瞳孔一缩,险些背过去。
这么个大美人,竟然是……男的!
江别夜瞧着竺漠炎一副世界毁灭的样子,有些觉得他可怜。不过牧芸奢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朝江别夜走过来,问,“这家伙欺负你了?”
“没有。”他有些奇怪牧芸奢为何会知道。就听见牧芸奢道,“我一早听说这届新弟子中有一个出了名的刺头,说是来自南烛世家。我好歹也算是西翎世家的少主,怎么也有几分薄面,他若欺负了你,我就帮你欺负回去!”
牧芸奢说得极为义气,她道,“只要不是东域那个四足紫虫来,本姑娘都不带怕的!”
她口中那个四足紫虫就是在京都凤凰阁惊鸿一瞥的独孤酌,此刻已是东林世家家主,与牧芸奢有婚约。不过这两人都没有履行婚约的意思,独孤酌更是单方面撕坏婚约,奇怪的是西翎世家竟然也不出声,很是奇怪。
不过江别夜眼下没有想更多事的时间,他无奈道,“师姐,我真的没有受欺负!”他挽起自己袖子给牧芸奢看,牧芸奢这才半信半疑地松开手。
竺漠炎心底的大美人形象破碎了个彻底,他恍恍惚惚地站着,听见耳边炸起牧芸奢的声音,“小子,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欺负我两个师弟?”
“没有,绝对没有!”竺漠炎摆着手,不敢去看牧芸奢凌厉的美眸。
牧芸奢哦了声,淡淡收回眼,她忽然将视线撤回来,抿着猩红的唇道,“你要是敢,我就让你下辈子当太监!”
竺漠炎感觉自己下半身一凉,连连保证。牧芸奢这才施施然离去。杜萧白走上来安抚竺漠炎,“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行我素惯了,心眼并不坏,你不必怕她。”
竺漠炎后怕着点点头,心底发誓以后一定躲着牧芸奢走。江别夜瞧着他的神色,没有说什么,只拍拍他的肩,“吃饭吧。”
竺漠炎蔫头蔫脑地跟在江别夜身边,早已没有初见时的神气。
几人还没走多久,就看见前面一道雪色少年身影。竺漠炎一下来了兴致,小跑几步来到宁雪臣身旁,勾肩搭背道,“你一个人?”
江别夜微微挑眉,看来这两人私下里的关系不错啊。
竺漠炎回头看向江别夜,朝他道,“意不意外!实话告诉你,我们俩打小一起长大的!还睡……”
宁雪臣轻飘飘扫了眼竺漠炎,竺漠炎立马不说话了。宁雪臣这时站出来道,“杜师兄,牧师姐。”
杜萧白和牧芸奢均是颔首,先行一步。几个小的跟在后面。大部分时间都是竺漠炎在说话,宁雪臣微微点头,江别夜看着他俩交谈,君如晦则是完全当个透明人。
很快到了鸣竹苑,几人干脆坐了一桌子。杜萧白和牧芸奢打完饭菜后也来到这里,一桌子满满当当。
江别夜和其他人这才发现,竺漠炎的食量和君如晦旗鼓相当,加上他储物戒指里的满满吃食,竺漠炎没有发胖真的是天赋异禀。
竺漠炎打了个嗝。宁雪臣替他解释道,“这是南烛世家功法的缘故。”众人了然地点点头。只有杜萧白在心疼自己流水的点数。
杜萧白照例给纪南宁打个包。竺漠炎一听说下午纪南宁要教江别夜和君如晦剑法,怎么也不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死缠烂打着要跟着回水云峰。
江别夜没办法,只能让宁雪臣也跟着来。宁雪臣没有意见,只表示自己会看好竺漠炎。江别夜略微放了心,先带着他们回到半山腰的院子。
诺大的院子只住了他们三人,显得有些空旷。竺漠炎和宁雪臣这一来,就热闹许多。竺漠炎反客为主,取出大把零嘴灵果。牧芸奢对他态度微微好了点。
君如晦不知何时凑到江别夜跟前,小着声音道,“小师兄,你看他们两个像不像一个在喂宠物猫,一个在接受投喂。”
江别夜闻声看去,别说,宁雪臣看竺漠炎吃东西的样子还真的像铲屎官和猫主子。尤其宁雪臣眼底的暖意,几乎破开了他冰封的面容。
江别夜觉得自己接近了某个真相,但又不得其解。这种感觉难受极了,他对其他人说自己起来活动一下,随后在院子里散步。
他看见杜萧白在用刻刀雕刻着什么,便走过去看。这才发现他手中的是一支半成型的玉笛。
杜萧白笑笑道,“先前不是说要送你一支玉笛吗?这不是正在做嘛。”
江别夜本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放在心上。他这个大师兄向来细心温柔,也不知上一世为何会落得如此凄凉结局。
江别夜甩开脑海里的过往,专心看他刻笛子。杜萧白道,“这笛子可不好做,师兄一个人忙就可以了,你下午还要练剑,先去歇息。”
江别夜点点头,走到琼花树底下坐下,盘腿闭目养神。旁边竺漠炎的笑闹声传来,时不时还有宁雪臣气急败坏的声音,好不活泼。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练剑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