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我开始的朝九晚五的生活(1 / 2)大漠,我的家首页

我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新学校很是气派,是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好像是清代一王爷的宅院。这是一所小学和初中混合的学校,学校的面积很大,且精致典雅,它所有的一草一木均在诉说着它曾经的主人是一位满腹经纶的文人墨客,且气质高雅,风度翩翩。单从外表上看,我是真的被它吸引着。

这所学校在我们当地算是一所不错的学校,不是随便就可以进去的。爸妈说,他们找的人帮了很大的忙,但韩露露和胡里也起了作用。我知道,露露和胡里始终觉的亏欠于我,其实,我早已释然。如果说对胡里我还有恨那便是他欺骗了我,没有实现他的诺言——去最艰苦的地方,投身到火热的教育事业中。而露露,则相反。我却觉得我亏欠她更多一些。说心里话,我对露露真的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我承认,我很爱她,深深的爱,可那只是兄妹之间的爱,亲人之间的爱。单就这一点,我便是辜负了露露。对露露我不是很担心,她的性格铸就她不会吃亏,况且从爸妈的口中,我知道胡里是真心喜欢露露,虽然她的初衷是为了我,如今也算圆满。我也试着想去接近他们,想让我们再回到从前,想让我们彼此不再亏欠,尤其是我和露露,然而露露却躲闪着,似根本不愿与我相见,即使是偶尔的相遇也是尽量的躲避,我和露露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我明白着露露,所以也就听之任之,顺其自然。至于胡里,我虽对他不再怨恨,可心中总有条不高不低、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坎儿,虽说在工作调动上他也真的帮了忙,但那是露露嫁给他的条件,好在,他对韩露露是真爱。至始至今,我对韩露露淡然、安心中带着丝丝愧疚。

我深知我回来的不容易,深知爸妈、露露的辛苦与用心,尽管我早已不适应城里的生活、城里的一切是物是人非,物事已人非。但为了年迈的爸妈、为了韩露露的无私付出,我努力着。我似又一个新的生活开始了。

学校很大,又是我们这里有名气的学校,教职工多且人济关系很是复杂。我初来乍到,小心翼翼着。虽科班出身,但毕竟是从下面调上来的,人们怀疑我的能力,认为只是靠托关系走后门才来的。校长也对我不屑一顾,他敷衍的翻看着我的荣誉证书,轻描淡写的为我安排着工作。不出我的意料,我被安排在了小学部,带四年级的数学。我没有意见,也没有任何不满,反而认为这是很正常的,心中暗下着决心,想着要拿出在场部小学工作的劲头去开始我的又一个新工作。不服输的劲头又涌上了大脑,计划着两年之后顺利进入初中部,完完全全靠我自己的能力。

我谦卑的对待着每一个人,下至门房大爷,上至校长;我努力工作着,我认真的背着教案,努力为孩子们传授着我尽可能多的知识。然而我的一切,老师们似早已见惯不怪,反而认为我是在故意表现着,就连校长也不以为然,对我所做的一切视若无睹,不以为意。我也无所谓着,依旧尽心尽力上好每一节课。因我始终相信,成绩是最好的证明与答案。

工作稳定了,我的成家大事,爸妈提上了议程。他们幸福的为我张罗着,他们四处托人为我物色着合适的人选,我尽着最大的努力向他们一遍遍叙说着:不着急,我要先以事业为重。开心的父母丝毫听不进去一点儿,固执己见的为我规划着未来。此时的我在父母们身上已活成了佛系,无奈的任由他们去安排、去计划。为了不让爸妈失望,我敷衍着每次的相亲。甚至故意引起对方的反感。次数多了,爸妈便更加开始了精心的挑选,他们以为我的眼光很高,一般的女子我是看不上的。看着忙碌的爸妈我心中好笑着、无奈着,但看到他们幸福的模样,我的心中又是甜蜜的。我不想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与甜蜜,任由他们快乐的忙碌着。

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我从未注意到过,只觉得她时刻在窥视着我,有些火辣,又有些羞涩。其实对她我并不陌生着,她是前院张姨的姑娘,小我四岁,从小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长得并不是很好看,干瘦,矮小,干黄的头发软塌塌的趴在头上,巴掌大的小脸长着星星点点的雀斑。胆子也很小,很少与小朋友一起玩,只是自己一个人孤单的写着、画着、玩着。他还有一个哥哥,哥哥却是很淘气,大院有名的惹祸精,他的爸爸对哥哥很凶,打起来从不手软,可她的哥哥却似乎越打越淘。对他们兄妹俩我并没有多大的好感,所以后来的事我也从不关心。如今再见,小姑娘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窈窕淑女。昔日的黄发变成了乌黑,矮小的身材纤细修长,以前干瘦的小脸,如今粉红水润,脸上的星星点点早已没了踪迹,一双水灵的大眼尤为突出,好似还是不愿多言,每每看到我时,清澈目子里是羞涩、是喜悦、是------。我感叹着女大十八变的真实存在。

今天又是无意或是有意的相遇。放学后,我匆忙的脚步,脑子里是一道难题的解析,我反复思考着怎样讲才能让学生们快速理解。我低着头,脚步前行。一股幽兰的香气钻入我的鼻孔,我抬头,果然是一株清雅恬静、秀外慧中的兰花静静的站在我的眼前。我定眼望去,又如刚从一汪清水中浮出的一株芙蓉,粉白的脸上细嫩晶莹,无丝毫的的雕饰。兰花般的春葱玉指交叉的搭在小腹,恬静的脸颊天使般的微笑,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看向我,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深红色的丝带轻轻的挽住,惬意的扶于她纤细的背上。我不听话的嘴里竟聚满了淘气的一汪清水,似要流出,我使劲的下咽着,喉结处是尴尬的上下滚动。女孩噗嗤笑出了声,整齐的白牙闪着亮光,薄厚适中的粉红的唇如盛开的玫瑰花瓣。

“下班了?”女子轻启着粉色双唇。

我木讷的点着头,脑子已被胡乱塞得满满的。

女子轻柔的身子飘然而去,留下一缕淡淡兰香,我却依然呆立着。

饭桌上,爸妈又在为我安排着相亲,我便提起了张姨家的兰花妹妹。

小姑娘初中毕业后考取了一所铁路技术学校,现在在车站当站务员,而他的哥哥,那个当年的淘气王则在我走后不久当了兵,当兵第二年竟在部队考了一所军校,如今是排长。妈在说的时候咂砸出了声。世上任何事物的变化均不是人们可以预料的。

要期末考试了,我似比孩子们还紧张,整日脑子里没有丝毫的空闲。我依旧相信着那句话:成绩是最好的证明及答案。

连日来的紧张与累,我生病了。晚饭后,我早早的躺在炕上,脑子昏昏沉沉,脸颊发着烫,我无力的闭着眼,身体紧缩于被子里,我什么都不想想,只想静静的睡着。

“你说这孩子,咋就迷上了那玩意。唉------”妈的声音。

“挺好的一个孩子。其实,我对胡里的印象还不错。世成的工作人家也没少帮忙,虽然当初是露露提出来的,但人家也信守了诺言,况且对露露、露露的妈妈、弟妹都很好。”爸吸烟的声音。

“你一会儿去劝劝露露,看在孩子的份上,这婚是不能离的。”爸的声音清晰的钻入我的耳膜。

我如同打了强心剂,嗖的一下坐了起来,翻身下炕,来到外屋。

“爸,你说什么?韩露露要离婚?”

我踢拉着鞋险些绊到自己,声音大的爸妈吃惊的看向我。

“胡里怎么了?”我坐在了爸的眼前。

爸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

“胡里迷上了赌博,露露要和他离婚。”爸消失的背影。

我顾不上多想,穿上外衣似要冲出家门。

“你去哪?还感着冒?”妈拽住了我。

“去露露家。”我欲甩开妈的手。

“你去能做什么,你去干什么?胡里也在。”妈呵斥着我。

“正好,我去问问胡里,他怎么能这样对露露。”我气的像打了鸡血,用劲挣脱着妈的手。

“你给我坐下。”妈摁我到椅子上。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样子,你想找胡里打架?”妈瞪着我。

“不许去。”

“可露露------”我着急的竟词穷了。

“你去睡觉,我现在去露露家。露露的事你管不了。”妈拉起我推向里屋。

“老实睡觉,哪也不能去。”妈关紧屋门,大声呵斥着我。

“咯噔。”外屋的门妈竟上了锁。

我愤愤的来回踱着步,睡意飘向了九霄云外,脑子里是胡里的五花八门。我不知韩露露现在怎样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承受着痛苦与无助。胡里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在一起上了整三年的师范,露露也是通过我他才认识的。胡里人不错,家庭条件也很好,只是性格有些软弱,关键时刻意志不坚定。对于他和韩露露的结合我也不是很反对,露露的负担太重,她需要胡里的帮忙。他对韩露露及她的家人都很好。想到这儿,我的心似乎平静了许多。我不再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再是一头凶猛的雄狮,我坐了下来,摊开了日记。

天完全黑了下来,妈还未回来。一个小时前吃的药劲儿上来了,我进入了梦乡。

红融融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帘斜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一夜的熟睡,我的精神好了许多。我伸着慵懒的胳膊,睁开了眼。妈的饭香也顺着门缝飘了进来。今天,是孩子们期中考试的日子,为了这一天,我每天都在准备着。我速速起床,洗漱,吃着妈做的臊子面。爸也吃着,沉默不语。我抬头,想询问露露的事,妈打断了。妈夹一筷子咸菜放我的碗中。

“快点儿吃,吃完去上班。”

“下午下班回来帮我去买煤球,你爸的腰又疼了。”妈面无表情的吩咐着。

我知道,爸妈在想什么,他们又在害怕着什么。我吞咽着饭菜还有其它。学校的事还在等着我,我暂且忘了露露。

从大漠回来,我最成熟的表现便是看到爸妈整日的快乐,我不想惹他们丝毫的不高兴。我也知道,露露的忙我也确实帮不了什么,我克制着冲动,极力想着工作,不再去想其它。

几天的考试结束了,我所带班级的数学成绩全年级第一第二,两个班的成绩没有一个不及格,均分85分,满分的就有八人。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我自豪的挺着胸走着,老师们的眼神仍旧不屑一顾。

办公室里老师们在说着什么,我推门进去,却是安静的只有喝茶、咳嗽声。一年长一些的女老师——刘老师,倒水的途中,经过我的身边。

“小欧老师,刚来半学期成绩就不错嘛。”老刘老师的眼神里是一种说不上的东西。

我尴尬的笑着。

学校里有住校的老师,平时会有一个阿姨为他们做饭。有的老师有时不愿回家,也会蹭一两顿饭。我一次食堂也没去过。今天校长说,其中考试结束了,全体老师聚餐,包饺子。我心中忐忑又兴奋着。我极力表现出兴奋的样子,自告奋勇的去食堂帮忙,我不会和面,但有力气,我剁着馅。也有几名年长、年轻的老师去帮忙,他们说笑着。老刘老师也在,她看看沉闷的我故意挑着话题。

“小欧,大漠里的学校没几个学生吧?是不就你一个老师?”

“不是。小一点儿的学校带我也有四个老师。场部学校有八个。”我有些受宠若惊,大声回答着。

“啊,就那些小破学校还有那么多老师?你们每天都教什么呀?有个学生没?”老刘老师有些夸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