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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何许人也?

曹闲月就算对历史再不了解,也知道这个名字,只因他与一件历史大事息息相关—————那便是“元宁之难”。

元宁二年,肃朝邻国的北狄从北方直驱南下,兵围北肃都城徽京。北肃王朝因无力抵抗北狄的铁蹄,导致肃朝哀帝周怀及其儿子末帝北狩,大量皇室妃嫔、宫女、大臣被北狄兵马掳掠而空,受尽折辱。更别提如草芥一般的百姓如何被北狄兵马践踏虐杀,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

元宁之后,北肃国土沦陷,国破家亡,四海哀歌,从北狄军营侥幸逃脱的哀帝九子,像丧家之犬一般被北狄驱赶到了南方,束脚于此,从而开启南肃时代。终南肃一朝一百年,到最后也没有能将丢失的国土征讨回来。

但凡有一点骨气的汉人,看到这段受外敌凌虐的历史,都会忍不住握紧拳头,气得咬牙切齿。

而这一事件的罪魁祸首,便是曹闲月现在听到的这个名字———周怀。

若不是因他贪图享乐,肆意搜刮民脂民膏,重用楚贤、蔡辩等奸臣,将大肃折腾的国不将国,上下沆瀣一气,面对北狄兵马时又无能退位,把责任推诿给他同样无能的儿子末帝,北肃也不至于就此灭亡。

曹闲月听完这个名字,登时愣在了原地。许久之后,她才发觉自己的牙齿在打颤。这种感觉就像预知了在不久之后将会发生一场毁天灭地的地震,自己也会在其中受伤一般,害怕畏惧担心,想逃却不知该逃往何处。

战争是什么样子的?曹闲月不知道,她上一世自降生到长大,便是活在一个太平的年代。对战争唯一的印象,只有书本上或新闻上传递而来的“某某战争死亡了xxx万人”这样扼要的讯息。

她相信自己足够幸运,但真正面临战争时,谁又能不保证自己不会是那一串无情的数字中的一员呢?

“妹妹,妹妹。”曹郁在曹闲月耳边呼唤了好几声,才将出神的曹闲月唤了回来。

“妹妹在想什么呢?”曹郁见自己妹妹在发呆,连笔下临摹的字都写歪了,好奇的问道。

曹闲月不欲让他知道自己的心底事,躲闪着目光道:“没什么。”

她看着前头祖父坐的位置上,桌边叠得高高的书籍,忽然向自己哥哥问道:“祖父呢?”

“祖父刚才不是让我们自己先写一会儿字,等他待客回来,就要检查吗?”曹郁以为妹妹明知故问,摸不着头脑的回答道。

曹闲月淡淡的哦了一声,也不管曹郁再说什么,便低下头去快速完成自己的功课。

等他们的祖父曹评回来的时候,曹闲月写好的字帖上的墨迹也刚刚好干涸。

她捧着自己的功课来到曹评的面前,主动道:“阿翁,看看幼卿的字已经写好了。”

鬓发斑白的曹评闻讯双眼明显一亮,捻着胡须,调笑道:“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幼卿竟如此迅速地就完成功课了。”这要是放在往常,曹闲月一般都是拖拖拉拉才把功课写好,有时还会暗地里求自己的哥哥代她完成。

虽然曹郁尽力的模仿自己妹妹的笔迹,但曹评还是能够一眼看穿两人字迹的区别。

他欣慰地说:“好好好,幼卿长大了,让阿翁看看你的功课。”

另一头,曹郁听到自己祖父夸奖自己的妹妹,顿感身上的压力倍增,全然是因为他的功课才完成到一半,这次妹妹竟然比他快!连忙加快了运笔的速度。

书斋栅栏窗外竹林摇晃,金兽的腹中燃烧着暗香,书斋内安静的只有宣纸翻动的声音。

在曹评翻开自己功课的功夫,曹闲月思绪翻腾,酝酿着一会儿该如何开口。

曹评大略扫了一遍曹闲月写的功课,点点头,评价道:“幼卿的字写得越发好了。”

曹闲月顺势趴伏到曹评的膝盖上,道:“既然幼卿有进步,那阿翁是不是该给幼卿一点奖励?”

“原来幼卿是打着这样的主意,阿翁还以为幼卿突然勤奋了呢。”曹评一愣后,以为猜中了孙女的心思,笑容满面道。

曹闲月脸皮厚,丝毫不感觉到羞耻,反露出一定要曹评奖励她的固执表情。

“说吧,想要阿翁奖励幼卿点什么?”曹评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宠溺问道。

“想要阿翁教幼卿读论语,学射箭!”曹闲月认真说道。

“论语?射箭?”曹评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孙女会要点饴糖蜜饯等满足口欲的东西,抑或是让自己放她一天假用以玩耍,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要这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