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推开。
房间里漆黑一片,安静得不像是有人在。
窗户大开着,外面的风呼呼地灌进来,与菖蒲紫色的落地窗帘来回摩擦,发出哒哒地响声。
刘婶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地收紧,一步一步地往床边挪动。
借外面的月光,刘婶看见床上的被子异常展平,像是没有人。
她走过去,刚要抬手掀开被子,床头的灯骤然打开。
刘婶哎哟一声,吓了一跳。
“少夫人,您在啊。”
唐砚浓眯着眼眸,被光芒刺得无法睁开,皱着好看的眉心,伸手揉了揉眼睛,全然一副被人吵醒的样子。
唐砚浓用手半遮着眼睛,声音嘶哑无力,含含糊糊地问:“我一直在,怎么了刘婶?”
刘婶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对唐砚浓解释道:“是少爷,打电话您一直不接,担心出事,就让我来看看。”
唐砚浓懵懵懂懂,一脸地疑惑,“给我打电话了吗?”
说着伸手把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惊讶地放大瞳孔,“还真有,我手机静音了,都没有听见 ”
唐砚浓苍白娇弱的面孔上,带着慌乱与内疚,“那我赶紧给老公打个电话。”
“不用,少爷的手机通着呢。”说着刘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唐砚浓。
唐砚浓接过贴近耳边,娇软软糯地声音说道:“对不起啊老公,我睡得太熟了,都没有听见,让你担心了。”
晏修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没事就好,你睡吧,我只是问问。”
唐砚浓乖巧地回道:“好,老公也别忙太晚。”
唐砚浓等晏修挂完电话,把手机递给刘婶。
“对不起,刘婶,这么晚了让你起来一趟。”
“我本来就觉少,不碍事的。”
刘婶是越来越喜欢这位少夫人,人长得好看,温柔善良,又非常的爱少爷。对他们这些佣人也是温声细语,从来没有架子。
在晏家她也算是老人了,从小看着晏修长大。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晏修如此在意一个女孩。
刚才给他打电话,虽然说话的声音平平淡淡,但她知道,少爷心里着急着呢。
少爷真是太爱少夫人了。
刘婶刚要去把床台上的灯关掉,窗外的风呼呼的刮了她一脸。
“大晚上的怎么把窗户打开了,你身体不好,吹着冷风可怎么办?”
她温声责备了一句,正伸手去关上。
“等等。”唐砚浓突然急声叫住她。
“怎么了?”
唐砚浓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道:“刘婶,我来关窗,你去楼下给我倒一杯温水吧,我快要渴死了。”
刘婶看着唐砚浓脸上渴求的小表情,笑着说道:“好,我这就去。”
刘婶走后,唐砚浓迅速从被窝里跳起来,跑到浴室拿出一块毛巾,把窗台上印上的潮湿脚印擦干净。
刚才她爬墙翻进来的时候,跑得太急,踩到了一个泥坑,眼看着刘婶推门进来,她来不及掩盖痕迹,赶紧躺在床上,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
果然她想的没错。
晏修真是个狗东西!
要不是司机大叔以为她着急地回去跟男朋友重归于好,把三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十五分钟。
她可能就真的阵亡了。
不过幸好是刘婶过来,她才能够逃过一劫。要是晏修自己回来,他心眼那么多,她可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如此深情,她有些承受不住啊。
-
夜里来酒吧。
晏修挂断电话,瞥了一眼旁边凝着脸的秦观,“这次相信了?”
电话里清晰的传出唐砚浓的声音,而且刘婶还在旁边,让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在家。
这件事到这一份上,秦观只能低下头认错,“是我看错了。”
他并不是肆意挑事,只是一个劲儿地想抓住唐砚浓的把柄,这样二哥就能跟她离婚,也不会被圈里的人笑话了。
自从二哥娶了这个没有几年活头的病秧子,就一直被圈里的人说尽闲话。
他不想自己的兄弟被人这么说,不过这次是他太偏激了。
晏修一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随意的交叠着双腿,高跟酒杯在骨节分明的指尖中把玩,道:“你真是太看得起她了,喝了半杯酒就住了一周的院,柔弱到不能自理,你还指望她来酒吧?”
喝完酒,已经凌晨三点。
晏修喝的不多,但也有些醉了,双眼红血丝密布,腿发软。
他没有回家,直接去隔壁酒店睡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还没有睡醒,就被来自马尔代夫的催命连环铃声吵醒。
晏修闭着眼出声,“喂?”
“臭小子,我下午三点的飞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