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没有因为徐凛让小灯帮她做事就摆什么架子。
小灯是个刚大学毕业的清秀男生,比白芷大两岁,脾气也好,见白芷这么乖,更添了几分笑。
“之前是程工在管这些,我们并不负责这个,不过他确实有个工作间,我带你过去。”
一路从铺着手工地毯的走廊走过去,白芷视线停留在六号电梯几秒,又若无其事地掠过。
刚刚,好像他就是从这里的电梯上楼的。
他会在几楼呢,今天下班离开之前,还能再见他一面么?
走到走廊的尽头,能看见草坪里的银杏树下有一个一层的小房子,盖着朱红色的琉璃瓦,一面墙和门是玻璃做的。
门头上的锁只是挂着,并没锁上,小灯替她打开邀她进去,“你看看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吗?”
房子并不大,靠着左边的墙有一整面木头架子,上面摆了各种园艺工具,而另一边的玻璃柜台里面则是各种虫草药。
白芷弯腰在里面找了下,眼睛一亮:“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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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空俯视,大雾是个半弧形的建筑。
坐落在市中心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却占据了极大的面积。
内里有一片人工湖,有球场,有游泳池,有种着各种植物的的花园。
季容已经立在一旁看了傅玄西五分钟了。
他和季海是亲兄弟,从小就在傅家跟着傅玄西,长大了也跟着他做事。
季海负责他出行和人身安全,他负责生意场上的信息收集,时常奔波于国内外。
这是他回来的第一天。
汇报工作到一半,就看见自己老板懒散地坐在落地窗边的椅子上发呆。
他也跟着往落地窗外看了眼,那楼下的花园里,刚刚大厅要还伞的那个小姑娘正拿着个铲子蹲在地上挖什么东西。
季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轻咳了一声算是提醒:“傅先生,关于裴修年在国外——”
傅玄西手指弯了弯打断他:“你让徐凛去看看她在挖什么。”
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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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将那盆青叶也门铁处理好了,转身要回去放东西,惊喜地发现院子里竟然还有茶树。
那个小房子里有好多工具,她拿了杀虫药还有铲子和玻璃瓶过去茶树下找,果不其然找到了茶尺蠖的幼虫和卵。
下周一的实验课,他们要解剖虫子,她正愁没时间去找。
白芷小心地装了一些到玻璃瓶里,刚要喷杀虫药,徐凛找了过来:“挖什么呢白芷?”
是季容打电话叫他过来看看,他以为是很重要的事,小跑着过来,说话还有点喘。
白芷不好意思地给他看了下,有点心虚:“是不能挖吗……”
应该不至于破坏园林美观……吧?
徐凛被恶心地往后闪躲了下,看都不敢看:“这啥啊?”
“茶尺蠖的幼虫和卵,等到冬季的时候,我们可以把这里的土再翻一翻,把越冬虫蛹都灭了。”
徐凛摆摆手:“到时候都交给你安排,这玩意儿……”
他抖了下,“别再给我看了。”
白芷把玻璃瓶藏到背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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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尺蠖?虫卵?”傅玄西听着徐凛送回来的消息,在阳光下沐浴成金棕色的眼皮轻轻掀了下,“让她挖。”
季容把话传回去,继续汇报自己的工作:“裴修年这次在国外待了半个月……”
那懒散坐着晒太阳的人脸上表情渐渐冷了。
裴修年所在的裴家是傅家多年的死对头,而裴修年无疑是裴家的主心骨。
这人三十五岁,表面看着斯文气质,实则是手段果决狠厉的精明商人,在商场上搅弄风云也都不动声色。
他年长傅玄西八岁,跟傅玄西父亲傅敬之是同一辈,但却至今未婚。
听说是早年间爱上了一个比他年长的女人,不该爱,也爱而不得。
后来白月光失踪,他在市中心开了一家专养白月光喜欢的花草的花草苑。
那花草苑叫“怀恩”,占地面积极大,从街头至巷尾,寻常人只能远观。
傅玄西单手撑额,听到最后嗤笑:“他装得这副无欲无求的样子,把别人当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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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凛是个很有工作效率的人,午间就商定了白芷在这里工作的一切事宜。
上班时间是每周六日,朝九晚五,因为是兼职,工资比全职低一些,按日薪算,每日两百。
每逢节假日,还有福利。
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负责大雾里所有植物的养护,并不需要时时刻刻干活。
但白芷今天留到六点半没舍得下班。
她有记得,昨晚那辆车的车牌号一串嚣张的8,,今天一直都停在花园旁边的停车场里。
他还没走。
徐凛带个客人去茶室,路过时看见白芷还蹲在院子里摆弄那些花草枝丫。
一边觉得这小姑娘工作真勤奋,一边又于心不忍地提醒她:“下班了白芷,早点回去。”
“哦好。”
白芷应了声,将修剪下来的枝丫拿去丢了。
她回头看,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那辆车还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