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巫棠狼狈爬起来,之前这冰美人浑身死气,他尚看不出修为。
而现在冰美人睁开了眼睛,身上经脉也渐渐有了灵气流转,巫棠仍然看不透他的修为,但至少在自己之上。
那人站起了身,身量虚虚看过去很高,居高临下看着他没说话,但眼神很冷。
他直接把自己身上最外层罩的长衫脱掉,像是扔什么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巫棠火顿时窜了上来,若是平时的他被这样对待,定然要让他身边的拥簇教导他什么是规矩,此时他却只能忍着。
他固然嚣张惯了,但也识时务,现在这情形他要想出去只能依仗这个人。
他怕这人误会了他刚才的行为,正打算解释并没有玷污他的意思。
但他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整个人都被一阵气浪给扬了起来。
巫棠身上没了灵气,只觉得一道劲风从面颊刮过,刺得生疼,下一刻他重重砸在洞壁上,一股子闷痛从后背传到四肢百骸,脖颈被那人凌空捏住防止他滑下去。
他因丹药而起的潮红还没从脸上褪去,睫毛乱颤在眸中割碎出一片潋滟水光,颊边割破了一个口子,血线缓缓渗出,整个人如同挣扎待宰的可怜兔子一般。
巫棠手腕上的一串金铃铛沾了血乱颤,清脆铃声洒下碎金一片。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般对待过,听着手腕上的铃铛声,一时间愣了两刻没反应过来。
“你不能……杀我。”巫棠眯着眸子,察觉到死亡的威胁本能开口,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捏住,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分明是恼怒的语气,可由他这张脸说来,却丝毫不显威慑,充其量算作骄横。
他本来还想习惯性地报出他爹娘师门的名号,等着对方跪地痛哭流涕,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嘲讽。
随后巫棠就又被重重摔在地上。
巫棠丹田一阵激荡,喉间涌起一股腥甜,狼狈咬牙擦去嘴角的鲜血,眸中也泛起了恨意。
他身上本就没力气,颤抖着手掏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正要掐诀才想起这法宝已经被他用光了灵气,成了个废物件。
巫棠从储物袋掏出来法宝丁零当啷落了一地,却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他抬头便见冰美人脸上的嘲讽更盛。
巫棠眸子里因丹药潮热而起的水雾花成一片,储物袋落在脚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缩在了墙角。
巫棠身上温度热的厉害,几乎要把身后的冰壁融化,神识也一片混沌,本能让他朝着面前之人靠近,但恐惧却让他一步也不敢往前动。
“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我师父是禁罗宗掌门,如果……”巫棠狠掐了一下手心,换上一张他用惯的嚣张面具。
修仙界多的是父母天纵奇才而自己却平庸无能之人,也因此也极易养成一种看似矛盾,其实合情合理的性格,平素骄横任性作天作地,一旦遇到更强之人则直接软了下去,实则也就是欺软怕硬。
他下意识想把他师父搬了出来,如果师父不好使还有他爹娘是巫族的长老,总有一个能镇住他。
但他话还没说完,耳边就听到一声嗤笑,声线清越极为好听,但讥讽的意味太过清晰。
那人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肮脏的事物一般,冰冷淡漠,还夹杂着一丝恶意。
巫棠脸上顿时红成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丹药的作用,亦或是气和羞窘,唇瓣咬的泛白也没再说下去。
转眼间,那人就回过身没再分给他半点眼神,转而从腰间抽出抽出一条软鞭,唰得一道破空声,洞口的禁制应声而破。
巫棠瞪大了眼睛藏起眼底的惊惧,生平第一次见到不畏惧他的身份之人,他不知道这人有什么依仗,鞭子带出的气浪在他身上又划了不少小口子,但他也顾不上去管。
他头见有人用如此暴烈的方式破碎禁制,下意识又往后缩了缩。
但洞口破开后,那人再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巫棠向来被人众星捧月,这次来秘境的修士无人不知他的名号,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无视,脸上涨的通红,偏生一个字都不敢说,顿时气得更厉害,恨恨锤了一下地。
巫棠缩在后面等他的人影都看不到后,才出去。